1981年冬,韩先楚看到老家红安的老乡们,都穿着破旧的衣服勉强御寒,电话拿起来就一句话:“传我命令,马上调五万件军大衣送回红安。”他下完命令,眼圈红了,转头看秘书:“从我工资里扣,我死了以后再扣我儿子的、孙子的,子子孙孙地扣下去!” 湖北红安,大别山南麓这座小城,是大别山革命根据地的中心,董必武、李先念,还有两百多位解放军高级将领,都是从这儿走出去的,韩先楚的家,就在这片红土地上。 韩先楚三岁那年,妈就没了,爸身体弱,干不了重活,比他大九岁的姐姐韩先明,五岁就被送去当童养媳,一个小姑娘,自己都顾不过来,还得拉扯着弟弟。 为了让婆家少给弟弟甩脸子,姐姐白天黑夜地干活,手磨出了茧子,腰累得直不起来,受了委屈也只能偷偷掉眼泪。 韩先楚记不清妈长啥样,可姐姐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总在他记忆里晃,后来他常说,是姐姐用自己的苦日子,换了他一条命。 八岁那年,韩先楚看着姐姐实在太累,硬要回爸身边,他帮着爸挑水、做饭,爸走不动路,他就学着缝补浆洗。 没过几年,爸也走了,他成了没人管的孩子,为了活命,给地主家放牛,天不亮就起来,天黑了才能回,饭还吃不饱。 那时候他不懂,为啥穷人拼死干活,还是饿肚子、穿破衣?直到黄麻起义的消息传来,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才让他猛地明白:不是穷人命苦,是这世道太不公平。 十六岁那年,他攥着拳头加入农民协会,当上童子团团长,虽说就是带着一群半大孩子站岗放哨,可他心里头,第一次有了“能把日子过好”的盼头。 十七岁那年,韩先楚找到村里十几个年轻小伙,说:“跟我去当红军吧,咱不能再让人欺负了!” 一群人揣着窝窝头,一路走到湖北孝感,加入了红军游击队,这一步迈出去,就走进了枪林弹雨里。 在战场上,韩先楚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当排长时,他带着战士冲在最前面;升了连长、营长,还是习惯端着枪第一个跃出战壕。 1934年冬天,红25军要离开大别山,他当时是连长,举着驳壳枪喊着“跟我上”,刚弯下腰换弹夹,一颗子弹“嗖”地过来,打穿了他的左臂。 血顺着袖子往下淌,他咬着牙继续指挥,直到晕倒在阵地上,等醒过来,左手已经不听使唤了,一辈子都没能伸直。 后来在陕北打套筒塬,他已经是团长了,冲锋的时候,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头皮,血一下子糊住了眼睛,他抹了把脸,照样往前冲,最后被炸弹震晕在死人堆里。 卫生员清理战场时,摸着他还有口气,赶紧抬了回来,再晚一步,就真跟牺牲的战士埋一块儿了。 最悬的是长征路上,他扔出去一颗手榴弹,不知咋的,顺着斜坡滚回了自己脚边。导火索“滋滋”地冒着火星,他想捡起来再扔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他闭上眼睛,心想“这下完了”,可等了半天,没听见响,睁眼一看,手榴弹静静地躺在那儿,原来是颗哑弹。就这么着,他又捡回一条命。 这些生死关头,没让他怕过,可看到家乡人受苦,他的心比挨枪子还疼。 1981年冬天,他回红安看看,正赶上大雪,车刚进县城,就看见路边有老乡缩着脖子,穿着打补丁的单衣,冻得直跺脚。 韩先楚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转身对秘书说:“赶紧联系部队,调五万件军大衣来,越快越好!”秘书有点犯难:“首长,这经费……” 他打断说:“经费的事不用你管!没地方开支,就从我的工资里扣!我一个月扣不够,就扣一年的;我这辈子扣不完,我死了以后扣我儿子的、孙子的,子子孙孙地扣下去,总能还清!” 他心里清楚,红安人为革命付出了多少,当年黄麻起义,全县人男女老少齐上阵,送粮食、抬担架、当向导。 后来红军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红安一共走出十四万人参军,最后活着回来的没几个。 这些事,韩先楚记了一辈子,他总觉得,自己能活着看到新中国,是替那些牺牲的老乡们看的,现在日子过好了,绝不能忘了还在苦日子里熬的乡亲。 韩先楚这辈子,在战场上是出了名的“旋风司令”,在东北打国民党军时,他带的部队像一阵风,说打就打,说走就走。 鞍海战役里连下鞍山、海城,新开岭战役一举歼灭号称“千里驹”的国民党二十五师,让敌人闻风丧胆。 后来打海南岛,别人都觉得用木帆船渡海太冒险,他硬是带着部队乘着木船,顶着国民党的飞机大炮,把红旗插上了海南岛。 可要说最让人佩服的,还是他那份始终没变的本分,他当了大官,从没忘了自己是从红安讨饭长大的;打了一辈子仗,从没忘了打仗是为了让老乡过上好日子。 【评论区聊聊】对于韩先楚这位老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