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八路军战士张思问被俘后,日军让他去地主家磨玉米面,突然低语:“河对面就是苏联,再不跑,就会被鬼子杀了!” 1943年,黑龙江东宁要塞的日军营地里。天还没亮透,一阵刺耳的哨声突然响起来。 八路军战士张思问拖着两条腿,慢慢往伙房挪。他棉袄上全是补丁,底下的伤口还在一点点渗血。 这个河北来的汉子怎么也想不到,就几个钟头之后,一个素不相识的地主悄悄说的一句话,能把他和42个战友的命给改了。 三个月前,枣强战役期间,他被炮弹碎片打中了肚子。 等在老乡家醒过来,眼前的不是八路军战友的关心,而是叛徒手里的枪。叛徒咧着嘴笑,说:“太君说了,抓着活的,赏五块大洋。” 那副嘴脸,张思问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说也奇怪,日军没像对别的战俘那样动手打他。关在德州监狱的时候,张思问每天还能领到半碗高粱米粥。 这在日军的战俘营里,简直就是 “优待” 了。一直到上了往北开的闷罐火车,他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车厢里挤满了跟他一样被 “特殊照顾” 的战俘,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东宁要塞。 老班长李长贵凑到张思问耳边,压低声音说:“这是要把咱们当牲口使啊。” 李长贵是参加过平型关战役的老兵,这会儿正用冻得硬邦邦的手指,在车厢板上刻了个 “死” 字。 火车一个劲儿往北开,天越来越冷。有人开始尿血,还有人缩成一团,就再也没动过。 东宁站的车门一打开,张思问就看见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日军士兵正拿刺刀挑开死人的棉袄,在里面翻找值钱的东西。 东宁要塞的劳工营,比地狱还吓人。战俘们每天都得在零下三十度的大冷天里,搬几百斤重的石头。 动作稍微慢一点,皮鞭就抽过来,能把人抽得皮开肉绽。张思问他们这个43人的小队,才不到一个月,就有12个人被折磨死了。 转机出在9月4日那天。日军小队长佐藤突然喊张思问:“你,跟我走。” 张思问被带到山下的地主大院。一进磨房,一股玉米的香味儿飘过来,他饿得头都有点晕。 “太君让我磨玉米面。” 张思问低着头盯着石磨,眼睛余光瞥见地主王福贵正往缸里舀水。 “年轻人,河对面就是苏联。” 王福贵突然把声音压得很低,手里的水瓢 “咚” 一声磕在缸沿上。 “上个月有三个劳工跑过去了,现在在海参崴当工人呢。” 张思问心里猛地一震,吓得一身冷汗。 王福贵又说:“日军要等要塞建完,把这儿的人全杀光。我儿子就是偷听到这话,被他们活埋了。” 张思问回了营地,赶紧把这消息告诉李长贵。老班长没说话,愣了一会儿,从棉袄里掏出半截铅笔头。 “我早就算过,从这儿到乌苏里江,直线距离27公里。” 俩人在草席底下,铺开用炭灰画的地图,商量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9月11日,是日军规定的 “洗澡日”。汉奸翻译带着13个日军进了澡堂,等着他们的不是热乎水,是藏在毛巾里的铁锹和木棍。 “动手!” 李长贵大喊一声,一铁锹狠狠砸在翻译的脑袋上。张思问朝着最近的那个日军扑过去,用在磨房偷偷藏的玉米芯把对方的枪口堵住了。 打斗就持续了七分钟。13个日军和那个翻译全被解决了。战俘们缴获了 12 支步枪和 300 发子弹。 冲进武器库的时候,张思问看见墙上挂着人皮 —— 那是三个月前想逃跑的战俘留下的,用来 “警告” 别人。 逃跑的队伍趁着天黑出发了。李长贵走在最前头,拿刺刀试探着雪底下有没有陷阱。 走到乌苏里江边,身后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鬼子追上来了!” 有人大喊。 张思问回头一看,三辆卡车正飞快地往这边赶,机枪的火舌把夜空都划破了。 “分开跑!” 李长贵一把把张思问推向左边的灌木丛,自己端起步枪,朝着最近的卡车打了过去。 第一辆卡车 “轰” 的一声炸了,火光里,张思问看见老班长的身子被气浪掀了起来。 “长贵哥!” 他扯着嗓子喊,可声音一下子就被枪声盖过去了。 太阳出来,张思问和 31 个战友终于蹚过江水,到了苏联那边。 可等着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热情,是苏军士兵手里冷冰冰的枪口。“把手举起来!” 翻译官用生硬的汉语喊着。 过了三天,他们被带到哈巴罗夫斯克的战俘营,这才知道,李长贵的死,为他们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间。 在苏联的两年,张思问学会用电台和密码本。苏军少校伊万诺夫说:“你们是头一批从东宁要塞逃出来的战俘,带的情报能救很多人。” 1945 年 8 月,苏联红军攻打东宁要塞,张思问提供的地下工事图,让苏军少死几百人。 1946 年,张思问回国,隐姓埋名回河北老家,从没跟人说过这段经历。1999 年,东宁要塞遗址被发现,记者拿着当年的劳工名册找到他,老人颤抖着手指划过泛黄的纸:“李长贵、王福贵…… 他们才是真英雄啊。” 2009 年,张思问临终前把泛黄的日记交给儿子:“把这个捐给博物馆。” 日记最后一页用铅笔写着:“我们不是逃兵,我们是把真相带回人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