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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年间,官员贾涉去临安接受任命。途中来到一户人家休息,见那农妇长得美貌端庄,又

嘉定年间,官员贾涉去临安接受任命。途中来到一户人家休息,见那农妇长得美貌端庄,又有福相,便想将她纳为小妾,替自己生个儿子。开口一问,妇人竟说:“只要我丈夫答应就可以,我不能自己做主。 贾涉听了这话,手里的茶盏顿了一下。他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过不少场面,也遇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官场上的逢迎,乡绅家的娇纵,或是寻常人家的怯懦,他都熟稔。可这般面对官员问话,既不卑不亢,又把话说得敞亮的农妇,倒是头一回见。 他抬眼再看那农妇,她正低头擦着桌上的水渍,粗布衣裳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可腰背挺得笔直,动作利落又稳当。院里传来锄头落地的轻响,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扛着农具走进来,皮肤是常年晒出来的古铜色,手里还攥着半串刚摘的青枣。 “当家的回来了。”农妇转过身,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接过汉子手里的锄头靠在墙根,又把青枣放在桌上,“这位官爷路过歇脚,我刚烧了水。” 汉子黝黑的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对着贾涉拱手:“官爷莫嫌寒舍简陋,乡下地方,委屈您了。” 贾涉摆摆手,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终究还是开了口:“方才与大嫂闲聊,说起我家中妻室多年未育,想着……若是大哥愿意,我愿出些银两,纳大嫂为妾,保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这话一出,院里的蝉鸣仿佛都静了静。汉子脸上的笑僵住了,手里的青枣滚落在地,他却没去捡,只是盯着农妇,眼里满是茫然。 农妇倒是镇定,捡起地上的青枣擦了擦,放回桌上:“官爷,我方才说了,这事得问我当家的。只是我也得说句心里话,我跟他过了八年,他待我好,我儿子半夜发烧,他能背着跑十里地找郎中;我爹娘病了,他把家里唯一的耕牛卖了凑药钱。这样的人,我舍不得。” 汉子听到这儿,喉结动了动,突然往贾涉面前一跪:“官爷,俺知道您是贵人,不缺银两。可俺媳妇是跟俺从糠菜里熬过来的,她不是物件,不能卖。您要是实在缺个照看的人,俺让村里媒婆帮您寻寻,保准是本分人家的姑娘,成不?” 贾涉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子,又看看站在一旁、眼神清亮的农妇,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他自小读圣贤书,入仕后总想着建功立业,却在这一刻被这对乡下夫妻的话戳中了心。他原以为银钱能换来许多东西,却忘了这世间最金贵的,是“舍不得”三个字里藏着的情意,是“她不是物件”里藏着的尊重。 他忙起身扶起汉子:“是我唐突了,该罚。”说着,从行囊里取出两匹细布和一吊钱,“这点东西,权当赔罪。我赶路要紧,这就告辞。” 农妇和汉子哪里肯收,推让了半天,终究还是依了贾涉。看着他的车马消失在路尽头,汉子才挠挠头:“媳妇,那官爷咋突然变了性子?” 农妇笑着捶了他一下:“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说了,咱行得正坐得端,不贪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里踏实。” 后来贾涉到了临安,履职期间始终记着那户人家的事。他常对身边人说,真正的体面,不在身份高低,而在心里有杆秤,知道啥该要,啥该放。他为官清廉,待百姓宽厚,多年后离任时,临安百姓夹道相送,都说他是个懂情理的好官。 而那对农妇夫妻,依旧守着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偶尔闲聊时,会说起那年夏天,有个路过的官爷,教会了他们一个道理:这世上最值钱的,从来不是金银,是尊重,是情意。 据民间传闻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