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帮寡妇搬家。搬完后，寡妇拿了一盆水，故意泼在我身上。我想要回家换衣服，但寡妇拦住他说：“你不能回家，留下来过夜吧。” 我站在那里，被寡妇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衣服湿透，贴在身上，不禁打了几个寒颤。寡妇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顽皮，却又有几分期待。 “你这是干啥呀？”我抹了把脸上的水，衬衫贴在背上凉飕飕的，“我家就隔三条街，跑回去换件衣服就行。” 寡妇却把手里的空盆往地上一搁，双手叉着腰堵在门口：“不行，你刚才搬冰箱的时候差点闪着腰，再吹夜风准感冒。”她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件格子衬衫，“这是我家那口子以前的衣服，你俩身量差不多，先换上。” 我瞅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心里七上八下的。王寡妇男人走了快一年，平时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今天这是唱哪出？但看她堵着门不让走的架势，我只好接过衣服进了卫生间。 衬衫上还带着点淡淡的肥皂味，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等我出来时，王寡妇正蹲在茶几旁煮姜汤，头发用皮筋随便扎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她抬头看见我，突然“噗嗤”笑出声：“袖子卷两圈，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 “你还笑！”我把湿衬衫搭在阳台栏杆上，“明早我洗干净了还你。” 姜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王寡妇往里面扔了块红糖：“喝碗汤再走，不然不准出门。”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不像平时那个总低着头的寡妇。我这才发现她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笑起来的时候跟着一颤一颤的。 喝完姜汤，窗外已经黑透了。王寡妇把沙发拉开铺成小床，抱来崭新的被褥：“你今晚就在这儿对付一下，明早我给你煮面条。”她转身要走，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像刚从井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到底为啥泼我水？” 王寡妇的脸“腾”地红了，挣开我的手跑到门口，背对着我小声说：“今天是我生日……想找个人说说话。”她的肩膀轻轻抖着，“我知道这样挺荒唐的，你要是觉得不方便……” 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她男人下葬那天，她抱着骨灰盒一声不吭，眼泪却把胸前的白衬衫洇湿了一大片。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湿衬衫上的水汽，我打了个喷嚏，王寡妇立刻转过身：“快躺下！盖好被子！” 她替我掖被角的时候，头发垂下来扫过我的脸颊。我闻到她发间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混着姜汤的味道，心里突然就安定下来了。 “生日咋不早说？”我拍了拍床沿，“明早我去买个蛋糕，咱补过。” 王寡妇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她用力点头，转身时差点撞翻门口的痰盂，引得我俩都笑了起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银霜，我摸着身上带着阳光味道的旧衬衫，觉得这个晚上好像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