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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深秋,西藏帕古乡的刑场上飘着细雪。当押解赤列曲珍的解放牌卡车停下时,这

1970年深秋,西藏帕古乡的刑场上飘着细雪。当押解赤列曲珍的解放牌卡车停下时,这个曾经让全乡农奴跪地磕头的"女菩萨",突然两腿打颤。要不是两名战士架着胳膊,她早瘫在泥地里了。

"爹!那就是杀我哥的凶手!"人群中突然窜出个十七八岁的藏族青年,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穿着军装的战士,胸口插着半截藏刀,眼睛还睁得老大。赤列曲珍猛地缩起脖子,她认得那把刀——正是三年前她亲手捅进工兵连战士胸口的凶器。

法警的枪口抵住她后腰时,赤列曲珍突然想起1959年那个春天。那天她正用金碗喝着酥油茶,工作组干部说"农奴要当家作主"。她摔了碗骂"汉人不懂规矩",却没注意父亲转经筒的手停住了。后来她才明白,老贵族的规矩,真的要完了。

"砰!"枪声惊飞了刑场外的乌鸦。赤列曲珍的藏袍下摆飘起来,露出里面缝着的经幡——那是她被捕前夜,偷偷从大昭寺扯下来的。三天前在雪洞里啃冻羊腿时,她还把经幡裹在身上当被子,如今却沾满了自己的血。

时间回到1969年夏夜。赤列曲珍带着三百多叛匪冲过工兵连栅栏时,月亮正挂在东拉山口。她穿着祖传的镶金藏袍,腰刀在火把下闪着寒光。身后的牧民举着"刀枪不入"的符咒,有人甚至把祖传的佛珠缠在枪管上。

"开火!"连长王建国抄起铁锹,身后二十多个战士正帮老乡修水渠。17岁的小战士张宝柱抓起半块青稞饼,刚咬一口就看见叛匪冲过来。他胸口中刀时,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饼,血把饼上的芝麻都染成了红色。

战斗持续到天亮。排长李卫国抱着炸药包冲向叛匪,导火索"滋啦"响到尽头时,他整个人压在炸药上。后来战友找到他时,炸药包完好无损,他的后背却被弹片炸得稀烂。

追剿部队在雪山里找了八个月。赤列曲珍带着残匪钻进溶洞时,藏袍已经被荆棘划成布条。她啃着冻硬的牦牛肉,突然想起管家打断农奴腿的那天——父亲说"雄鹰啄羔羊是天经地义",可现在,那些"羔羊"正端着枪在雪地里追她。

公审大会那天,帕古乡来了上千人。当审判长念出"杀害22名解放军战士"时,人群像炸开的蜂窝。有个老阿妈举着照片哭喊:"我儿子才19岁啊!"赤列曲珍梗着脖子,直到看见那支被劈断的步枪——枪托上还刻着"工兵连张宝柱",她的肩膀突然抖起来。

枪响时,雪山顶的秃鹫正好盘旋。赤列曲珍倒下的地方,后来立起块石碑,刻着22个名字。每年春天,牧民们带着青稞酒来祭拜,酒碗里总飘着几片酥油花。

而赤列曲珍的名字,只留在发黄的档案里。档案记载着:1970年11月,女匪首赤列曲珍被执行枪决,终年38岁。她的藏袍碎片,如今还收在西藏军区纪念馆,和战士们的血衣锁在同一个展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