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舅家那条退役警犬的故事，突然想起小时候邻居家养过一条退役的军犬。那狗是真通人性，平时趴在那儿跟块石头似的，但只要你敢对主人大声说话，它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最绝的是它认衣服不认人。穿军装的随便进出大院，有次它训导员换了便装回来，这货冲上去就是一口，发现咬错人之后叼着饭盆就逃跑了，躲在后山一整天没敢下来。后来每次见到那个训导员都夹着尾巴溜边走，笑死。 我家二舅那条黑背也是，除了二舅谁都不搭理。但我发现它其实特别会看场合，平时对我爱答不理的，只要我带同学来家里，叫它坐就坐，叫它站就站，给足我面子。现在想想它可能觉得"这小屁孩又要显摆了，配合一下算了"。 这些工作犬真的把"责任"刻进DNA里了。二舅腿不好，冬天那狗就整夜蜷在他脚边暖着。有次小区里小孩走丢，它闻着味儿就往假山后面钻，找到人的时候那孩子都哭抽抽了。最绝的是听见救护车响它会自动进入警戒状态，二舅说这是以前出任务养成的条件反射。 姥姥总抱怨它非要上床睡觉，下雨天带着泥爪子就往被窝里钻。骂它的时候它就耷拉着耳朵装睡，但坚决不改。后来在它窝里发现个磨得发亮的训练球，不知道藏了多少年。可能对它来说，那些奖赏比什么"警犬"的称号重要多了。 现在想想，它们或许不懂什么叫编制什么叫荣誉，但它们记得每一个训练动作，记得要保护身边的人。看到穿制服的要放行，听到警报声要警觉，这些本能比任何身份认证都真实。 我永远记得二舅推着老得走不动的它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样子。它趴在二舅腿上，偶尔抬爪子碰碰他的手。那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羁绊根本不需要语言，十几年朝夕相处，早把对方刻进生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