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和大姑姐家住一个单元,我家住3楼,大姑姐住2楼,大姑姐是个丢三落四的性子,经常把钥匙落家里开不了门,然后就让我爱人从我家阳台顺着排水管,爬到她家阳台给她开门,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我也忍了,谁叫人家是自己的亲姐呢? 那天晚上我跟我家那口子可算是彻底摊牌了。他被我数落得没脾气,耷拉着脑袋说以后再也不敢了,还一个劲儿保证会跟他姐好好说说。我当时心里就嘀咕,这话我听着耳熟,以前哪次不是这么说的?果然,没过半个月,楼下又传来大姑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建军!建军在家没?” 我正跟我家那口子在厨房择菜呢,一听这声儿,他手底下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我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听见没?你姐又来活儿了。这次你打算怎么着?是你从阳台‘飞’下去,还是我下去帮她叫开锁公司?” 我家那口子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阳台边朝下喊:“姐,你又忘带钥匙了?我这儿正忙着呢,你自己叫个开锁的吧,上次我媳妇都说了,我这岁数爬楼不安全。” 楼下安静了好一会儿,我估摸着大姑姐那脸色肯定好看不了。果然,没一会儿我家门铃就响了,开门一看,大姑姐抱着胳膊堵在门口,脸上阴沉沉的:“咋的?现在让你帮个忙这么难?叫开锁的不得花钱啊?几十块钱不是钱?” “姐,不是钱的事儿,”我把我家那口子往身后拽了拽,省得他又心软,“建军都五十的人了,上次爬楼下来腿都抖,万一有点闪失,这责任谁负得起?小伟不也在家吗?让他试试也行啊。” 一提她儿子,大姑姐脖子梗得更直了:“小伟那细皮嫩肉的,摔着了咋办?他可是我们家独苗!” 我当时就气笑了:“合着你儿子是独苗,我家建军就是路边野草?姐,话不是这么说的。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应该的,但也得分啥事。这玩命的活儿,我们可不敢再干了。” 那天大姑姐在门口磨磨蹭蹭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说我们小气、不念亲情。我家那口子在旁边一个劲儿赔笑脸,我是铁了心没松口。最后大姑姐没办法,悻悻地走了,估计还是叫了开锁的。 从那以后,大姑姐确实没再让建军爬过阳台,但是见了我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有时候在楼道碰见,她扭头就走,跟没看见似的。我家那口子还偷偷跟我抱怨,说我把关系闹僵了。我就问他:“是你姐重要还是你命重要?真要出点事,她能替你养我老?”他就不说话了。 后来有一次,我看大姑姐提着菜篮子在小区门口转悠,好像是在找开锁公司的电话。我心里其实也有点别扭,毕竟住楼上楼下的。就主动走过去,把之前存的开锁师傅电话给了她,还跟她说:“姐,你要是觉得老开锁麻烦,不行就换个智能锁,现在也不贵,指纹一按就开,省得老忘钥匙。” 大姑姐接过纸条,愣了一下,没说谢,但是也没像以前那样呛我。没过多久,还真听说她家换了智能锁。有天我下楼倒垃圾,正好碰见她从外面回来,手指头在门锁上按了一下,门“咔哒”就开了。她看见我,脸上难得有点不自在,嘟囔了一句:“还是这玩意儿方便。” 我笑着点点头:“是吧,以后就省心了。” 虽然现在大姑姐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偶尔也会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拌嘴,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看着我家那口子爬阳台了。有时候想想,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嘛,磕磕绊绊的,把话说开了,问题解决了,比啥都强。至于那些小矛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