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佛教不如信仰诗歌 文/无冕诗人 菩提树影下,有信徒合十跪拜,口中喃喃诵经,面容端凝虔诚,仿佛一片静谧的湖水,不泛起一丝涟漪。佛门清净,佛经黄卷里,慈悲如月光普照大地,澄澈空明地抚慰着尘世里疲惫的魂灵。佛家以“空”为妙义,教人破执着,求解放,于苦海之中寻觅渡向彼岸的舟筏。 然而,我常以为,佛家之“空”虽为至善,于众生却未免过于高远。佛法教人放下,其“空”便如广漠无垠的苍穹,明净高远,映照万物却难为凡尘所攀附。人们有时偏生愿将自己沉甸甸的生命悲欢,寄放于那澄澈却渺远的“空”中,又怎知那“空”终究难容下我们血肉饱满、杂念纷繁的沉重身影? 诗歌却从不以“空”为究竟。它不设香案,只设纸笔,不索求虔诚的供奉,只要求忠实于那满腔的悲喜。在诗里,泪水并非尘劳之苦,却可被炼成珍珠;叹息不是无明之障,反而化作绕梁的旋律。诗如石缝里的野草,它吸吮着生命里所有泥泞的悲欢,却将它们都酿成了自泥土深处向上涌动的生机,它不叫你超脱悲欢,却教你如何与悲欢共生,如何于悲欢的深处提炼出光来。 诗歌直面生命,将我们所有跌宕起伏的悲欢离合,都沉淀为有形的字句,如同夕阳将一日燃烧的余烬,熔铸成天际那最绚烂的晚霞。它不劝人放下,反教人拥抱;它不渡人出世,只陪伴你在尘世的河流中泅渡、沉浮、并最终学会在苦难的波涛里游弋。诗歌是让生命在尘世里生根的倔强,是教灵魂在风沙中长出翅膀的魔法。它把泪水酿成珍珠,将叹息谱成乐章,在灰烬里燃起新的火焰,诗歌的救赎,并非要我们脱离这悲喜人间,而是教会我们如何在这悲喜人间里更加深邃地活着。 我宁愿信仰诗歌。它不消解人间悲喜,它使悲喜成为我们灵魂深扎于这大地的根须,成为我们精神翱翔于天空的羽翼。诗歌的庙堂,没有高高在上的金身,它就在那株菩提树下 ,树下茂密生长的,不是虚无的香火,而是倔强的小草,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诗歌的庙堂,原来没有高高在上的金身;它就在这悲欢的尘埃里,在野草倔强开出的花中,教我们于无常中拥抱悲欢,于有限里握紧无限。 真谛信仰 禅意散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