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一孕妇，因天气太热了，开了空调，婆婆看见了立马说“开空调多浪费电啊”就把空调关掉了，没过多久孕妇就热中暑进了ICU。 空调开关下的汗珠子 林芳把空调调到26度时，墙上的温度计红针正指在37。孕晚期的身子沉得像灌了铅，她扶着腰挪到窗边，楼下的柏油路被晒得冒热气，连蝉鸣都透着股蔫劲儿。 “咔嗒”一声，婆婆推门进来，手里的藤编扇摇得呼呼响。她眼尖，一眼就瞅见空调显示屏上的数字，扇子“啪”地拍在手心：“败家玩意儿！这天儿至于开空调？我年轻时候大着肚子，风扇都舍不得整天开！” 林芳的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汗湿的印子，她扯了扯黏在皮肤上的睡衣：“妈，医生说孕妇体温高，怕热，容易缺氧。” “医生就知道吓唬人！”婆婆两步跨到空调前，伸手就按了关机键，“你看这电表转得多欢实，一度电一块五，开一天够买斤排骨了！”空调的风戛然而止，屋里的热气像潮水似的涌回来。 “我自己交电费还不行吗？”林芳有点急了，头晕乎乎的，“我现在喘不上气……” “喘不上气就出去树荫下坐着！”婆婆掀开窗帘一角，“你看隔壁阿珍，怀双胞胎都快生了，还在菜地里摘豆角呢！”她说着从兜里掏出块手绢，往林芳额头上擦，“女人怀娃都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林芳没再争。自从怀孕搬来和公婆住，类似的争执发生过好几次。婆婆总说“以前的人怎样怎样”，她解释多了，老公就劝她：“妈也是为了咱们好，省点是点。” 下午三点，太阳把窗户玻璃晒得发烫。林芳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像烙饼，每根头发丝都黏在脖子上。她摸了摸肚子，小家伙在里面踢得厉害，像是也在烦躁。桌上的凉白开喝了大半瓶，却越喝越渴，嗓子眼像堵着团棉花。 “小伟媳妇，出来吃西瓜！”公公在院里喊。林芳撑着身子起来，刚走到堂屋，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家具都在晃。她想喊“妈”，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软软地倒了下去。 再次有知觉时，耳边是“滴滴”的仪器声。林芳费力地睁开眼，看见老公红着眼圈坐在床边，手里攥着张单子。 “你中暑了，”老公的声音哑得厉害，“医生说差点影响到孩子，幸好送来得及时，现在在ICU观察。” 病房门开了，婆婆走进来，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不敢看林芳的眼睛：“我……我给你熬了绿豆汤。”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忍忍就……” “妈，”林芳的声音还有点虚，“不是我娇气。医生说孕妇体温比常人高，一旦中暑，胎儿很容易缺氧。这不是省不省电的事。” 婆婆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都怪我，老糊涂了。以前你爸夏天在工地干活，中暑了就灌瓶藿香正气水，我以为……” 老公把婆婆扶起来：“妈，时代不一样了。以前条件差，只能硬扛，现在有条件了，该注意就得注意。钱没了可以再赚，人出事了，多少钱都换不回来。” 林芳看着窗外，医院的空调吹着适宜的凉风，肚子里的小家伙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安抚她。她突然想起刚结婚时，婆婆给她缝的棉拖鞋，针脚密密实实的；想起孕早期她孕吐厉害，婆婆每天天不亮就去早市买新鲜的枇杷。 “妈，”林芳伸出手，“等我出去了，教你用空调定时，开两小时关一小时，既凉快又省电，好不好？” 婆婆握住她的手，手背上的老年斑蹭着她的皮肤，像树皮在摩挲嫩芽。“好，好，”婆婆哽咽着，“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犟了。”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林芳觉得，有些爱像老旧的藤编扇，扇出来的风带着固执的温度，但只要愿意把扇柄转个方向，总能吹到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