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45年,大唐朝廷准备削藩,却发现国库没钱了,唐武宗只好找西明寺借钱10万贯。事后,唐武宗越想越困惑,我堂堂朝廷,居然用天子的脸面和朝廷的税收做抵押,去找一座寺庙借钱,寺庙到底有多少钱?这样的寺庙,天下到底有多少座 搁在平时,天子借钱是天大的笑话。可那会儿的大唐,确实难到了这份上。藩镇割据多年,河北的几个节度使压根不向朝廷交赋税,江南的盐税、茶税又被贪官层层克扣,国库的存银连给边军发三个月军饷都不够。削藩要打仗,要买粮草,要赏将士,哪样都得花钱,宰相李德裕翻遍了账本,最后红着脸跟唐武宗说:“西明寺……或许有余钱。” 西明寺可不是普通的寺庙。它在长安朱雀大街旁,占了整整一坊地,寺里的大殿用的是紫檀木,佛像贴的金箔厚得能照见人影。更要紧的是,寺里的“长生库”(也就是寺庙的钱庄)比朝廷的国库还红火。长安城里的富商、官员,甚至皇亲国戚,都爱把钱存到这儿——一来寺庙有佛祖“护佑”,不怕被偷被抢;二来利息比官办的钱庄高,存一年能多拿两成利。 唐武宗派去借钱的宦官回来讲,寺里的和尚们却不慌不忙,住持指着库房里的架子说:“陛下要10万贯,现成的铜钱有8万,剩下的2万,拆两座银菩萨就够了。”这话传到宫里,唐武宗攥着茶杯的手都在抖——一座寺庙,居然能随手拆银菩萨凑钱,那藏在暗处的财富得有多少? 他睡不着了,连夜叫李德裕进宫,让他悄悄查天下寺庙的家底。这一查,查出的数让君臣俩都倒吸凉气。 就说土地吧。西明寺在关中就有良田千顷,租给百姓种,每年收的租子够养活五千人。五台山的寺庙更厉害,把周围的山林、煤矿都圈了起来,光是烧炭卖钱,一年就有30万贯进项。江南的阿育王寺更绝,占了宁波港一半的码头,南来北往的商船靠岸,都得给寺庙交“香火钱”,说是保佑平安,其实跟收税没两样。 除了土地,寺庙还做买卖。长安西市一半的绸缎铺、洛阳南市的瓷器行,背后都有寺庙的影子。和尚们不亲自抛头露面,找几个俗家弟子当掌柜,赚了钱就往“长生库”里存。更让人咋舌的是放贷,百姓家里急用钱,拿地契、农具做抵押,向寺庙借钱,利息比官府的“青苗钱”高两倍,到期还不上,家产就归了寺庙。有地方官上奏,说有些村子,十户里有八户都欠着寺庙的钱,日子比给藩镇当差还苦。 李德裕把各地报上来的册子堆在唐武宗面前:“陛下您看,天下像样的寺庙有3万多座,小的庵堂、佛龛更是不计其数。光是登记在册的僧尼就有26万人,这些人不用交税、不用服兵役,还占着全国十分之一的土地。” 唐武宗翻着册子,看到江南一座寺庙的账:“奴婢500人,战马30匹,商铺20间,铜钱百万贯……”他猛地把册子摔在桌上:“这哪是寺庙?分明是一个个小朝廷!” 他想起刚登基时,去法门寺拜佛,见寺里的和尚穿的丝绸比公主还好,用的茶具是金银打造的,当时只觉得佛门富贵,现在才明白,这些富贵都是从百姓和朝廷手里抢来的。百姓宁愿把地捐给寺庙当“香火田”,也不愿交给官府,因为寺庙不用交税;商人把钱存进“长生库”,朝廷收不到商税;连打仗急需的铁、铜,都被寺庙拿去铸佛像、造法器,市面上的铁器都快不够用了。 “难怪国库空,”唐武宗盯着李德裕,眼神冷得像冰,“钱都进了这些地方。朝廷要削藩,要保江山,总不能指望菩萨显灵吧?” 李德裕低着头,没说话,但心里清楚,陛下这是动了真格的。 没过多久,唐武宗下了道圣旨:清点天下寺庙财产,僧尼中凡无度牒(官方凭证)的,一律还俗;寺庙占有的土地,超过规定数额的,全部收回;“长生库”不得再放贷,存银由官府监管。 西明寺的住持接到圣旨时,手里还攥着给唐武宗的“借款利息单”,这下彻底傻了眼。各地的寺庙也慌了神,有的偷偷把金银埋进地下,有的赶紧把土地还给百姓,可大多为时已晚。 这场后来被称为“会昌灭佛”的运动,让朝廷一下子收回了良田数千万顷,还俗的僧尼成了纳税户,国库渐渐充盈起来。唐武宗站在城楼上,看着漕运的粮船源源不断开进长安,总算松了口气——他不是要跟佛祖作对,是要把本该属于朝廷和百姓的东西,拿回来。 出处:《旧唐书·武宗纪》《资治通鉴·唐纪六十三》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