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前妻过来看孩子，结果孩子一直粘着她不让她走，她只好陪着孩子。等孩子睡着后

昨晚，我前妻过来看孩子，结果孩子一直粘着她不让她走，她只好陪着孩子。等孩子睡着后，她走到我身边，可能是想告诉我她要回去了。我当时没控制住自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停下了脚步。我们就这样站在客厅的角落里，沉默了一会儿。 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暖黄的光打在地板上，像摊融化的黄油。孩子房间的门虚掩着，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刚满五岁的小家伙，睡着时还攥着前妻织的小熊手套——那是去年冬天她临走前，连夜给孩子勾的，针脚有点歪，孩子却宝贝得不行。 我拉着她的手，手心全是汗。她的手比以前瘦了，指腹有点糙，是前段时间听朋友说，她换了份打包快递的活儿，估计是磨的。刚离婚那阵，她的手还挺软，总爱摸着我的胡茬说“扎人”。 她没挣开，也没说话，就那么低着头，头发垂下来，挡住半张脸。我能看见她耳后的小痣，还是结婚时我发现的，当时开玩笑说“这是我的专属标记”，她追着打我，笑得直不起腰。 空气里飘着孩子睡前喝的牛奶味，混着她身上的洗衣粉香——还是以前用的牌子，薰衣草的，说闻着踏实。我突然想起离婚那天，也是这样的晚上，她收拾行李，把这瓶洗衣粉留在了阳台，说“你懒，用惯了这个”。 “其实……”我嗓子像被堵住，半天没说出下句。想问问她新工作累不累，想说说孩子昨天画了张全家福，把她的位置空着，想告诉她我把她忘在衣柜里的围巾找出来了，天冷了能用上。可话到嘴边，全变成了沉默。 她终于动了动，手指蜷了蜷，像要抽回，又停住了。“孩子明天要上学，”她声音很轻，带着点哑，“我得回去了。” 我还是没松手。落地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能看见她眼角的细纹——以前没有的，离婚这两年才长出来的。我突然恨起自己来，当初若不是我总加班，总跟她吵，她也不会红着眼说“日子过不下去了”。 “要不……”我心跳得像擂鼓，“今晚别走了？沙发能睡。”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里的惊讶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窗外的风刮得窗棂响，孩子在屋里翻了个身，嘟囔了句“妈妈”。她的手瞬间绷紧了，用力挣了挣。 我松开了。指尖空荡荡的，残留着她的温度，像被烫过一样。 她转身拿包，动作快得像逃。走到门口时，她停了停，没回头：“明天早上我来送孩子上学。”声音里的东西，我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 门“咔嗒”关上，客厅里只剩我一个人。落地灯的光还亮着，照在空荡荡的沙发上，刚才她坐过的地方，留着个浅浅的印子。我蹲下去，看见她掉了根头发，黑的，缠在沙发缝里。 我捏着那根头发，突然想起刚结婚时，她总说“两个人过日子，就像两只刺猬，得互相让着点，不然都扎得慌”。那时候不懂，现在懂了，却晚了。 孩子房间传来梦呓，还是喊“妈妈”。我走过去，看见她的小熊手套掉在了地上，捡起来时，发现里面缝着张纸条，是她的字迹：“爸爸别总抽烟，对嗓子不好。” 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里，屋里暗了不少。我摸着那张纸条，突然不知道，刚才没松开手，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