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我刚要过去搂着老婆，老婆说：“今天花超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刚伸过去的手顿在半空。结婚五年，老婆就没说过这话，她手里的账本比银行卡还宝贝，连我多买瓶可乐都得念叨半天“非必需品”，今儿这是咋了？
老婆把手机往我面前一递，屏幕亮着，是她记了五年的Excel账单，红色的“-87.5”刺得我眼睛有点晃。“算三遍了，超了八十七块五。”她声音低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你看这几笔。”
我凑过去瞅，第一行是母婴店的：“儿童加厚连体衣
129元”。“宝宝那几件秋衣都短了，上周幼儿园老师说他午睡总踢被子，我想着买件带脚的，能护住脚踝。”老婆解释，指尖点着下一行，“药店：小儿止咳贴2盒，58元；益生菌1盒，65元。”
“宝宝前天不是有点咳嗽吗？夜里咳得睡不着，我听同事说那个止咳贴管用，就买了两盒备着。益生菌是他肠胃一直不太好，之前那盒吃完了，想着接上。”她顿了顿，划到最后一行，“还有这个，降压药2盒，85元。下午妈打电话说药吃完了，我下班顺路去药店买的，想着省得她再跑一趟。”
我摸着她冰凉的手，想起上周她在商场化妆品柜台前站了十分钟，那瓶她念叨了半个月的保湿霜，最后还是说“再等等，下个月打折”，转头给宝宝买进口果泥时眼睛都没眨。她自己的毛衣袖口都磨出毛边了，说“还能穿，扔了可惜”，给我妈买羊毛袜却挑了最贵的那款。
“傻老婆，”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飘过来，“应急金是干嘛的？不就是应付这些‘没想到’的吗？宝宝咳嗽了能不治？妈没药了能等着？你这叫把钱花在刀刃上，刀刃本刃！”
老婆往我胸口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可应急金是留着以防万一的……”“这就是万一啊，”我捏捏她的脸，“你平时省那几毛钱塑料袋，自己衣服穿到起球，不就是为了他们舒坦？现在他们舒坦了，咱超点钱算啥？下个月我少抽两包烟，早饭啃馒头，不就回来了？”
她被我逗笑了，捶了我一下：“没个正经。”“说真的，”我
seriousness起来，“钱是为人服务的，别让钱把人愁着。你累了一天，别为这几十块钱睡不着。”老婆点点头，伸手关了床头灯，黑暗里，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手却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我知道她还是有点自责，这个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刻在骨子里的女人，总觉得没控制好开销是自己的错。可我更知道，这个家能这么稳稳当当的，全靠她在柴米油盐里精打细算。
“睡吧，”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明儿还得早起送宝宝去幼儿园呢。”黑暗里，她“嗯”了一声，往我怀里又钻了钻。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一点，照在她脸上，我看见她嘴角偷偷翘了一下。其实我心里也盘算好了，下个月开始，我接个私活，多挣点，让她想买那瓶保湿霜的时候，不用再“等等”了。毕竟，我的老婆，也该被好好疼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