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钱面前，人性有时候真经不起一点小小的试探。几天前，有个男顾客来店里要了一碗两块钱的豆腐脑。结果付钱的时候，他手机怎么都刷不出来，网络一直转圈。我媳妇儿二话没说，直接把豆腐脑递给他，挺爽快地说：“没事儿，下次来再给吧！”那人接过碗，还挺不好意思地说：“一定一定，下次肯定补上。”咱这店开得久了，啥样的人都遇过。有些客人一进门，手机就跟进了“信号黑洞”似的，怎么也付不了钱——当然啦，有时候也是他们自己手机欠费了。不管熟客生客，为了不让人尴尬，我们一般都主动让他们先赊着。有些老客早晨出来买菜，没带手机也没带现金，我媳妇儿不光把早餐塞给人，还时不时借个零钱让人先把菜买了。说来也怪，就像老天爷特意筛过似的，来我们这儿的大多都是实在人。大家心里好像都守着一个“信”字，过几天来还钱，我们常常连这事儿都忘了。本来我和媳妇儿都快把那个男顾客忘了，今天一早，他又来了。当时我在门口卖东西，媳妇儿在里头忙。他要了两碗豆腐脑，我一边盛，一边瞄见他掏出六块钱——一张五块，一个一块硬币。我心里还想：“嗯，这人可以，两碗四块，加上次的两块，正好六块。”结果他冷不丁问了一句：“一共多少钱？”哎，他这一问，就有点那意思了。我是在赌他讲不讲信用，他倒好，反过来赌我记不记得。我当时心里嘀咕：万一他这几天已经还给我媳妇儿了呢？我要是直接朝里头喊——“他上次的钱给你了没？”那得多让人下不来台。做了十几年生意，我太知道了，那么说话客人会不高兴的。所以我就笑了笑说：“一碗两块，两碗四块。”你猜怎么着？他就递了我五块钱，我找了他一块。等他走了，我悄悄问媳妇儿，她说：“上次？没还啊。”也许他是真忘了，也许没忘，只是试探我忘了没。像这种人，事后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会在心里得意：看，我多聪明，他果然不记得。干了这么多年早餐生意，这种人我也见多了。现在这世道，连和尚都不一定过得了钱关，何况普通人呢？前两天还有个事儿：一个城里大爷在利川山里迷了路，大半夜的，当地山民热心地把他送回家了。网上有人说：“别帮城里老头，坏得很！”山民只回了一句：“我们山里人，淳朴是刻在骨头里的。”是啊，说得真好。像我这种头上长两个旋的倔脾气，估计也会一直“迂腐”下去。以后碰到困难的客人，该赊我还是会赊，该帮照样帮。当然，刚才那位嘛，就算了。#人间烟火 #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