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哥 二哥生于1954年10月20日,刚好大我6岁。那年月谁的日子都不好过,缺吃少穿是常事。1958年各地开始大办钢铁(大跃进时期),甚至把各家的带铁的炊具都拿去炼钢(铁)了,饭也不用煮了,全部安排到乡政府食堂吃饭,每顿只有二两馒头+几根咸菜,每次二哥都吃不饱,嘴里怨气冲天念叨:二两二两二他✕的两!当时炼钢(铁)上的浮夸风可谓登峰造极:四处放卫星,一个比一个高。1959年后各地遭遇连续干旱与洪涝,加上“大跃进”政策失误,国家进入粮食极度短缺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这时,公共食堂也办不下去了,只好化整为零各自回家度日。饥肠辘辘的二哥时常跑到庄稼地里去偷黄瓜、红苕、胡萝卜等充饥,一次被农户逮到,被问及哪里人后才知是拐弯亲戚,那个自称是三孃(三姨)的人亲自把二哥送了回来,外搭一袋红苕(约5斤),从此,本无来往的两家人也开始了走动。 二哥与街上的“冬瓜”、“黄三”同岁,一起于1961年开始上学。“三人组”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一霸”,没人敢惹,尤其爱戏弄农村来的同学或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但除了捉弄人取笑外,还从来没有打伤过人。净做一些在纸上画一个王八悄悄贴到同学背上、在教室门上放置扫把,待老师推门进来扫把砸头等安“机器”的把戏。事发后,同学只能忍气吞声;老师则转给班主任老师全权处理。 初中二年级时,一名邻近街边的农村男同学因迟到,与正在上课的女数学老师发生口角,男同学仗着身强体壮上去就把老师摔在地下殴打,同学们见状无不面面相觑,不敢招惹这个“大汉”,只有“三人组”上去制服了打人的同学,把老师解救了出来。为此,他们第一次得到了学校的嘉奖。 1970年,二哥等“三人组”把聪明劲用错了地方,没有一个考上高中的。 回家待业小半年中,除了帮家里做饭,便开始对二胡、笛子感兴趣,慢慢自学起来。3个月后可以独立完成二胡独奏曲《红军哥哥回来了》和笛子独奏曲《扬鞭催马运粮忙》。 1971年,二哥回老家金鳌大队当知青。住在庙子的一间厢房里,没有电,只有点煤油灯,屋里除了一张老掉牙的黑黢黢的床以外,就是一个石桌子、一个灶台,米缸里没有一颗米,只有几斤苞谷米,地下堆了一点红苕,条件异常艰苦。每天到坡上劳作出满勤能挣6分,也没有看到换回来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干就是五年。其间,有招兵、招工的机会,都因队长举报二哥偷过生产队的高粱和老百姓的鸡而夭折。其实,队长的举报也停留在怀疑层面上,并没有真凭实据,二哥对此也不置可否。我推断,在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年月,二哥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所谓饥寒起盗心矣! 1976年,经大队书记做工作,队长再没有“生是非”,二哥也顺利的被招到中石油重庆某油库工作。由于二哥“”吹拉弹唱跳”样样会,加之人也长得帅气,成了单位文艺演出的台柱子,也受到多位女同事追捧。最后被家住解放碑的一名女同事拿下,组成了家庭。婚后育有一女,自幼天资聪颖、乖巧懂事、从小学到大学,二哥除了经济负担,没有实际管理一天,有空就打牌、喝酒、吹笛子、拉二胡、肩扛三洋录音机、穿着喇叭裤四处跳迪斯科。久而久之,二嫂忍无可忍,在女儿大约10岁那年就离婚了。 离婚后母女俩搬到解放碑来龙号住了,空留二哥一人居住,耐不住孤灯清影,便把在舞厅结识的一个女人带回了家。由于感情不和又迅速离婚,连自己的房子也搞丢了,只有住进单身宿舍。 1985年,父亲给我们三兄弟每人赠送一个黄金方戒。后来,大哥用来给大嫂打了一根项链,二哥说:爬电杆(电工)时戒指掉到水田里了(大概率是赌掉了),只有我那一只戒指还是原版。 2000年,二哥内退了。有两个选项:一是一次性买断工龄,大约10万元;二是待60岁后拿退休金。当时,二哥很想拿10万元去买车跑出租,急得母亲跳脚,责成我亲自去跑一趟,阻止他一次性与单位了结。 当时如果没有把他的想法拍死在萌芽中,就没有每月拿着5900元退休金的今天。 内退后,二哥每月退休金1200元,勉强能度日。拿着微薄的收入直接去西彭跟父母居住了。 这期间,他时常出没于各个舞厅,由于其高超的舞技(擅长华尔兹与迪斯科),时而优雅时而奔放,收获了不少女人羡慕的目光。不久便结识一个女友。之后,正大光明的住在一起了。 2002年,我买了一套153平方米的商品房,把父母接到我处居住。二哥把西彭的女友了断,也跟着下来在我处或大哥处轮流住着。 还是原来熟悉的配方,二哥又在大渡口区一个舞厅结识一个有儿子的女友,并搬到她的公租房居住,结束了在两兄弟之间打游击(居住)的历史,相处至今。 2022年(父亲走后7年、母亲走后第二年),二哥查出身患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等疾病,多年嗜酒如命、“吹拉弹唱跳”的爱好与兄弟间的往来一同戒了,甚至,我与大哥的电话都被拉黑了。这种拉开的“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令人唏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还不如露水情缘?
我的二哥 二哥生于1954年10月20日,刚好大我6岁。那年月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惜石居士
2025-10-24 17:4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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