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陆小曼回到家听到一阵女人的叫声,她贴着门缝往里看,一丝不挂的翁端午正和一女子亲密。她气急败坏,破门而入,正欲发火,不料那女子转过身来,竟然是自己的干女儿! 陆小曼呆站在原地,几秒钟后才开口,一句话也没说出口,转身进了内室。那天晚上,她没有吵,没有闹,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坐了一整夜。陆小曼不是没经历过波折,从徐志摩去世到被人称作“弃妇才女”,太多标签她都扛过了。 但这件事让她彻底沉下去了。 翁端午是她晚年的依靠。从1931年徐志摩飞机失事后,翁端午就开始为陆小曼看病。他出身南通中医世家,擅长调理虚损,懂得照料人。 陆小曼身患哮喘、神经衰弱,脾气又倔,换别人早撂挑子走人,偏偏翁端午从不言弃。 时间一长,翁端午住进了陆家,两人虽未成婚,早就像夫妻一样。陆小曼生活拮据,靠卖画维生,他在附近开中医馆,收入勉强够用。陆小曼说得直白,“我也不是恋爱,只是过日子”。 他们一起过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那年11月,干女儿的母亲把翁端午告上法庭,说他诱奸未成年。庭审期间,干女儿辩称“自愿”,但法院不采纳,翁端午最终被判刑两年。 法院宣判那天,陆小曼拄着拐杖出现在旁听席,一言不发。有人认出她来,小声议论,但她始终没抬头。 翁端午入狱后,陆小曼做了个决定,把干女儿的孩子接回家自己养。有人骂她傻,她不解释。她亲自泡奶、洗尿布,还为孩子改了名字,在户口上登记为亲属。 她说这不是原谅,是责任。 1956年,陆小曼的画作被关良推荐进画院展览。上海中国画院那年扩招画师,她以一幅《牡丹仕女图》入选,开始拿到固定稿酬。 她白天画画,晚上照顾孩子,偶尔收到狱中翁端午的信,一张纸两行字,她却看半天。 1957年,翁端午出狱,身体瘦得脱形,牙齿掉了大半。陆小曼为他请了老医师,买最贵的汤药,卖了两幅旧画换药费。那年冬天,上海下大雪,她提着煤球走十几里回家取暖。 他坐在床上,看她一身雪水,低声说一句“别再为我做这些了”。 几年后,翁端午病重。陆小曼每天早上五点出门,为他买桂花糕,那是他在南通老家最常吃的味道。她要店主切薄片,说他牙不好咬。 来回一趟要两个钟头,她却天天不落。 1961年,翁端午病逝,陆小曼亲自为他穿衣、收敛。她一边抚平他领口的褶子,一边轻声念:“你从来没亏我,可也没欠我。” 之后的几年,陆小曼将全部精力投入绘画。她的画里常有半掩的窗,独坐的女,或者风雪中的旧院,色调寡淡,布局紧张,笔力极细。 1965年春,陆小曼住进医院,病房极简,只有一只藤箱,里面是她的画和几本旧诗稿。 陆小曼一生风波不断,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倔强的体面。面对误解、背叛、孤独,她没有怨,也不躲。她说过:“我要做一个干净的人,不论别人怎么看我。” 她这一生,确实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