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估计肠子都悔青了的，就是林北的女朋友。倒不是说林北有了什么改变，而是她发现，林北压根从一开始就是……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她停在刀疤哥那场84万打赏的截图上，屏幕反光里，眉头比直播间的滤镜还拧得紧——别人从荒野求生下来都忙着把直播间变成提款机，偏林北是个例外。 以前直播时，她数着礼物榜上的数字，声音甜得发腻，林北在镜头角落拨弄着吉他弦，调子都跑了还不自知。那时她只当他木讷，没发现那是他在避开镜头里闪烁的“火箭”特效，连她凑过去小声说“谢谢王哥的跑车”，他都能突然弹错一个音。 直到上个月，他把直播间简介改成“不卖货，不打赏，纯唠嗑”，连她偷偷挂上去的“粉丝群付费入口”都删了。“账号是大家的树洞，不是我的收银台。”他擦着吉他上的灰，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有人说他傻，荒野求生的热度刚起来，刀疤哥一场直播能抵普通人半年收入，他偏要抱着老本行的吉他去街头驻唱。可谁又知道，他抽屉里压着张医院缴费单，是去年给流浪猫治病欠下的，那时他没开直播打赏，而是接了三个通宵的编曲活才还清——原来有些钱，他宁愿累点，也不想拿得烫手。 “不被金钱污染”这话，说起来像句口号，真要在满眼都是打赏的圈子里守住，得心里有块秤砣。当整个行业都在教你“流量变现”“人设打造”，林北偏要当那个逆行者，不是不懂规则，是规则里有些数字，他觉得硌手——就像小时候他爸教他，捡来的钱要站在原地等失主，哪怕旁边人说“不拿白不拿”。 她现在看林北抱着吉他出门，背影都觉得刺眼，好像那不是乐器，是堵死她“好日子”的墙。以前盯着礼物的眼神那么亮，现在看着他在街头唱《童年》，有小孩往琴盒里丢颗糖都笑得比收跑车时开心，能真的甘心吗？ 巷口那家常去的面馆老板总说，小林驻唱时，打赏箱里的零钱他分文不取，全留给下一个来借热水的环卫工人。或许她后悔的不是林北没变，而是自己没看清——那个在镜头前像摆设的男生，从来不是没野心，只是他的野心，从来不在礼物榜上。 换作是你，看着别人的野心写在打赏榜上，而身边人的野心藏在吉他包里，能真的不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