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27岁单身姑娘合租一个套房。一天晚上，她偷偷溜进我的房间，躺在床上。说她

我和一个27岁单身姑娘合租一个套房。一天晚上，她偷偷溜进我的房间，躺在床上。说她想和我住在一起，我没忍住还是做了这事。那天晚上之后，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突突直跳。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她（我后来喊她小琳）还睡得特别沉，头发散在枕头上，脸埋在被子里一小半。 和小琳合租半年，套房被客厅隔成两半，她住朝南那间，我住朝北。 平时碰着面就笑笑，她总背个帆布包，里头装着画夹——她是自由插画师，客厅沙发上常堆着她没画完的稿子，沾着丙烯颜料的画笔插在玻璃罐里，像丛乱蓬蓬的野草。 卫生间架子上，她的沐浴露是青柠味的，每次她洗完澡，走廊里都飘着点酸溜溜的甜，我总错觉是阳台那盆柠檬树开花了。 那天晚上十一点，我刚关了电脑，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她站在门口，睡衣是浅蓝色的，头发湿着，发梢还在滴水，大概刚洗完澡。“我房间空调坏了，”她声音有点抖，“好冷。” 我没来得及说“我去看看”，她已经走到床边，慢慢坐下，床垫陷下去一小块。她低头抠着睡衣袖口的毛边，过了会儿，突然抬头看我：“其实……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窗帘缝隙漏进的光，刚好落在她散在枕头上的头发丝上，浅棕色的，像去年秋天落在阳台栏杆上的银杏叶，风一吹就晃。 我没忍住。 之后心里像揣了只刚从菜地捉来的兔子，爪子乱蹬，突突地撞着肋骨，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她还睡得沉，脸埋在被子里一小半，只露出鼻尖和点下巴，呼吸轻轻的，像小时候奶奶养的那只白猫趴在棉鞋上打呼。头发散在枕头上，有几根沾了我的枕头套，浅棕色混着我的黑色，倒像幅没画完的水彩。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昨晚她站在门口说“好冷”，想起她房间的空调其实上周刚修过，师傅还留了张保修卡，现在应该还在她书桌的抽屉里。 我后来想，她那天晚上说的“住在一起”，会不会只是那天冷，被子不够厚？或者，她画稿又被甲方毙了，想找个人待着？ 可她睡着的样子那么安静，手指蜷着，像握着什么东西，我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她没醒，只是手指动了动，把我的手指往她掌心裹了裹。 心跳又开始乱。 其实我们合租这半年，我早习惯了客厅沙发上她的毯子，习惯了冰箱里她买的牛奶总比我的多剩半盒，习惯了她画稿上的颜料蹭到我杯子沿——上次她帮我递水杯，杯沿就多了道粉色的印子，我没洗，一直用到现在。 那天早上我没敢叫醒她，悄悄爬起来，去厨房煎蛋。 锅铲碰到锅底的声音特别响，我怕吵醒她，手忙脚乱地关小火，结果蛋煎糊了，边缘焦黑，像块皱巴巴的牛皮纸。 她醒的时候，我正对着那盘焦蛋发呆。她走到厨房门口，头发还是乱的，眼睛肿肿的，像刚哭过，又像没睡够。“早。”她说，声音比昨晚哑。 我没敢看她眼睛，“空调……我等下去看看。” 她没接话，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那盘焦蛋，突然笑了：“你煎蛋的技术，跟我爸一样差。” 后来我们还是合租，只是客厅沙发上她的毯子，偶尔会出现在我的沙发上；冰箱里的牛奶，她开始买两盒，一盒写她的名字，一盒写我的；她画稿上的颜料，蹭到我杯子沿的次数越来越多，粉色、黄色、蓝色，像在杯沿开了串小野花。 有次我整理枕头套，发现里面缠了根浅棕色的头发，细细的，绕了三圈。我没扯掉，就让它那么缠着。 就像那天晚上她没说完的话，像她没解释的“住在一起”，像我们之间突然多出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让它慢慢长着吧。 反正日子还长，柠檬树说不定哪天就真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