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岁寿宴上,7岁曾孙突然大喊:“太爷爷身上好臭!” 一屋子人瞬间安静,姑姑冲上去捂孩子的嘴,老人却抖着手,从椅垫下摸出一样东西… 办百岁宴的酒店包间里,亲戚们举着手机,围着老人拍个不停。蛋糕推上来,蜡烛点起来,欢声笑语快把屋顶掀翻。 只有7岁的豆豆,捂着鼻子,躲在妈妈身后,小声说:“妈妈,太爷爷身上有怪味道。” 妈妈赶紧拉了他一下。可就在大家轮流上前合影时,豆豆突然指着太爷爷椅子下惊呼:“看!太爷爷尿裤子了!地上有黄水!” 一刹那,满屋死寂。老人的女儿——我的大姑,脸上挂不住,冲过来一把抱住豆豆,就要捂他的嘴。“小孩子别瞎说!” 所有目光都投向太爷爷。他穿着崭新的红唐装,坐在特制的轮椅里,头微微歪着,嘴角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口水滴下。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全懂,只是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暗了下去。 就在尴尬得要凝固时,太爷爷枯枝般的手,开始颤抖着在身边摸索。他够不到口袋,最终,从椅垫和轮椅的缝隙里,艰难地抠出一个小塑料包,攥在手心。 大姑红着脸,凑近一看,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那是一个用完的、没来得及扔的尿不湿。 原来,老人早就失禁了。新唐装里面,家人给他穿好了纸尿裤。刚才,可能是没及时更换,渗漏了一些。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所以在大家夸他“干净利索”“有福气”时,他偷偷把“证据”藏了起来,想保住这最后一点体面。 寿星被推去换衣服了。热闹的仪式继续,歌声又响了起来,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开那个角落。我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寿礼,听着“长命百岁”“福如东海”的祝福,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后来,我陪夜。深夜,护工阿姨喂他吃完糊状的食物,熟练地帮他擦洗、换上干净的尿不湿。整个过程,他像个婴儿一样任人摆布,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握着他只剩一层皮包骨的手,他突然用力回握了我一下,望着天花板,眼角缓缓滑下一行泪。护工阿姨叹了口气,低声说:“老爷子清醒时总念叨,活成这样,是给儿女添了大累赘,是上辈子没修好,这辈子在‘渡劫’。” 当生命被拉长到只剩下呼吸、进食和排泄,当尊严在一次次擦拭和更换中被一点点磨掉,这早已不是福气,而是一场缓慢又无奈的凌迟。 真正的孝顺,或许不在于办多么风光的寿宴,而在于如何守护他最后那点,像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尿不湿一样,脆弱的体面。 外人只看得到岁数的数字,唯有家人,才看得到数字背后,那份沉重而无言的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