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一48岁老头娶了个小他10岁的女大学生，洞房花烛夜，老头刚爬上床却被女子一脚踹下床，没想到10年后，老头却说：“幸亏有你！”红烛摇曳的土坯房里，魏振德摔在地上时，听见许燕吉带着哭腔的喘息，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弓着背缩在炕角。 许燕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安徽定远的田埂上度过半生。 这个北京农业大学的高材生，许地山先生的小女儿，28岁那年成了“右派”，铁窗一关就是6年。 出狱时，城市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处，哥哥把她接到农村，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像打量一件贴着“问题”标签的旧家具。 魏振德就是这时走进她生活的。 这个比她大10岁的农民，成分是贫农，沉默寡言，却在她被生产队排挤时，悄悄往她灶台上放了把新摘的青菜。 哥哥劝她：“找个本地人搭伙吧，至少能在村里站稳脚。”她看着魏振德手上的老茧，点了头。 没有彩礼，没有嫁妆，两床旧棉被一合，就算成了家。 那一脚藏着她不敢说的痛。 6年劳改农场的日子，男人的靠近总让她想起审讯室的灯光。 魏振德摔在地上时，她看见他眼里的错愕，却没看见他悄悄揉了揉膝盖，起身坐在炕沿，摸黑卷了支旱烟。 “俺知道你难，”烟袋锅在黑暗里亮了一下，“你睡炕里，俺守着灯。” 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 魏振德从不问她的过去，只在她半夜惊醒时，把暖水袋塞进她被窝。 她教村里孩子认字，他就蹲在教室外听，听她讲“落花生”的故事，嘴角咧开笑。 看着他背着自己踩过十里山路看病时裤脚的泥点，我觉得这双脚走过的，比任何地图都实在。 1978年冬天，平反通知书寄到村里时，许燕吉正在给魏振德缝补丁。 “你该回北京了，”他把通知书递过来，手有些抖，“俺配不上你。”她看着他补丁摞补丁的袖口，想起那个守着灯的夜晚，把通知书叠好塞进抽屉。 “这里就是家，”她拿起针线，“你的袖口，还得我来补。” 后来有人问魏振德，当年被踹下床后悔吗？老头蹲在门槛上抽烟，烟圈飘向院子里的花生地那是许燕吉教他种的新品种。 “咋后悔？”他磕了磕烟袋，“没有她，俺这辈子就是个光棍；没有俺，她哪能在地里笑得那么响。” 红烛早灭了，但魏振德守夜的习惯没改。 每晚睡前，他总会往许燕吉被窝里塞个暖水袋，就像当年那个洞房夜。 许燕吉摸着温热的水袋，想起他说的“幸亏有你”，突然明白，有些婚姻不是爱情的开始，是两个破碎的人，在寒夜里互相焐热了对方的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