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一位韩国妇女刚为两名美军提供完特殊服务，当着丈夫的面热情地将大兵们送出门。 男人站在门后阴影里，手指把烟蒂攥成了灰，汉江的风卷着美军吉普车的尾气灌进板房，把女人鬓角的碎发吹到他脸上。 金英淑把美军递来的巧克力塞进围裙口袋时，听见顺英在里屋咳嗽。 三个月前丈夫李俊浩在码头扛包时摔断了腿，纺织厂的焦铁还在冒烟，全家已经三天没见过完整的玉米饼。 隔壁崔大姐说美军基地在招"女服务员"，月薪能换半袋大米，她摸着顺英发烫的额头，把泡菜坛子里最后几片白菜捞出来腌成了咸菜。 第一次走进美军宿舍时，金英淑在墙上贴了张顺英画的向日葵。 穿花衬衫的大兵笑着扯下来叠成纸飞机，烟头烫在她胳膊上时，她突然想起战前丈夫卷布匹的样子那时他总说要在汉江岸边盖栋瓦房，让顺英的奖状能挂满整面墙。 夜里数着美元去买药，发现丈夫正埋首女儿的旧襁褓，那上面还沾着出生时的祈福布条。 李俊浩开始在妻子送客时出门溜达。 有天撞见顺英蹲在垃圾堆捡糖纸，他抢过来扔进汉江，女儿哭着说"甜味儿还没舔完"。 雨夜里他堵住调戏金英淑的黑人士兵，拐杖抡过去却被打折了肋骨。 医馆老头给伤口涂药膏时叹"拿美军的钱治美军打的伤"，金英淑跪着捡散落在泥水里的美元，顺英的肺炎在这时突然加重。 玻璃药瓶烫得像颗子弹，金英淑攥着盘尼西林冲进美军医院时，听见自己用刚学会的英语说"please"。 丈夫站在走廊盯着"肃静"牌，她磕头求情的瞬间，额角的血珠正好溅在"静"字最后一笔上。 顺英退烧后抱着奖状笑，金英淑发现女儿说英语时，尾音会像美军大兵那样卷起来。 停战协定签署那天，龙山区的板房区飘着烧焦的美元味。 崔大姐被发现浮在汉江里，手里捏着张没付钱的药方。 金英淑在缝纫机前坐了整夜，针脚歪歪扭扭像条蚯蚓，丈夫搬水泥时总盯着她胳膊上的疤痕看。 顺英把教会学校的第一名奖状贴满板壁，有次问"阿妈为什么总洗床单"，夫妻俩同时沉默，汉江的水在那年第一次映出了完整的人影。 2003年的腌菜缸底沉着几张褪色的美元。 74岁的金英淑把它们扔进灶膛时，顺英端着养老金存折进来。 "妈，这能换不少泡菜。 "老人没抬头，火光照亮她胳膊上的疤痕，"不烧干净，顺英的孩子还会闻出这美元里的血腥味。 "灶台上的铁锅里，泡菜汤正咕嘟作响，像极了当年顺英舔糖纸时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