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邓小平请张学良回国,张学良却说:要我回去可以,必须答应我3个条件。 1991年的北京,吕正操被叫进小平同志办公室。 门刚推开,就听对面一句话:“吕先生,您是张学良将军的老相识,想请您跑一趟美国,请他回大陆。”这话不绕弯,像石子丢进水里,把几十年前的旧事都翻了出来。 吕正操当场红了眼眶,只回了一句:“一定不负使命。” 吕正操1904年出生,和张学良是一代人,1922年进东北军。1931年九一八后,东北军丢了家乡,被调去陕甘一带驻防,离后来红军长征到陕北的根据地只隔几道山。 表面还得听南京号令,心里盘算的却是“总有一天打回东北,把日本人赶出去”。 和红军有过交锋,多是一种“明打暗合”的默契。 1936年的西安,把这层默契摊在台面上。张学良扣住蒋介石,逼他答应联共抗日,东北军不少军官在这个节骨眼上亮了态度。吕正操组织“东北武装同志抗日救亡先锋队”,任总队长,把抗日扛在肩上。事变平下来,张学良被秘密软禁。1937年5月,吕正操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 轮到他出面请少帅回家,心里门儿清得很:这不是普通的探望,而是去见一个被关了半辈子的人。张学良从1936年底起被软禁,先在西南,1946年被押上飞机,送去台湾。 蒋介石败退岛上,把他一并带走,关在一处公馆里。 一直到1988年蒋经国病逝,李姓领导人上台,既要和前朝划线,又想摆出点“民主”的样子,才给了张学良一个名义上的自由。 他离开台湾,到了美国,在那边多次讲过一句话:想回大陆看看。 1991年5月,这个心愿有了回应。 吕正操飞往美国,在纽约与张学良重逢。一个是昔日的少帅,一个是当年的下级,如今都白了头,在异国的小客厅里对坐。寒暄没几句,吕正操就把话挑明:“当年西安一别,已经半个世纪。现在是代表国家,请您回去,回大陆。” “大陆”这两个字,在张学良心里份量很重。 1928年张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他接过父亲的摊子,对日军的那股恨刻在骨头里。 1927年,他和赵四小姐私奔,两个人一起背“不抵抗将军”的骂名。到了西安事变,赵四仍站在他身边;被软禁以后,她也没走,陪着他在幽闭的日子里熬过大半辈子。 西安事变收场时,周恩来劝他留在西北,与共产党一道布局未来。 他选了另一条路,把蒋介石送回南京,相信对方会“不计前嫌”,相信民族大义压得住私怨。结果换来的不是和解,而是一扇铁门。 蒋介石在,软禁不断;蒋经国接班,父死子继,一锁就是五十年。 在纽约,他听完吕正操带来的话,情绪翻涌,眼眶湿润,语气却平稳。他说,回去不是不行,但有三个条件。 第一,不开欢迎会。 台湾那边放他出岛,本来就是各路势力扯来扯去的平衡。要是大陆敲锣打鼓,以“民族英雄”的姿态接他回去,岛内那摊水又要起风浪,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两岸再添一条明线。 第二,不见记者。 他对媒体的印象很差。 在台湾软禁时,偶尔跟着蒋经国外出,有一次去体育馆,就被记者堵住。 问题一连串:“张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是已经自由了吗”“您和蒋家是什么关系”。这些话带着刺,听得出不是关心,而是想挖点猛料做头条。 时间长了,他明白,很多事一旦说给公众听,就再也收不回来,还不如闭嘴。 第三,不搞恭维。 他年轻时掌握东北军,位高权重,身边多少人看风使舵,他数得清。前脚还喊“少帅英明”,后脚风向一变,立刻换一副面孔。 西安事变之后,他失了权,如果不是“少帅”这层身份护着,很可能早就落到杨虎城那样的结局。 这样的起落,让他对各种铺张的礼节、肉麻的吹捧都生出本能的抗拒。他要的,只是一个普通老人落叶归根,而不是一台给谁加戏的庆功表演。 吕正操把这三条记得很细。 6月4日,他回到北京,把在纽约的会面向邓小平作了汇报。在他看来,张学良嘴上小心,心里其实很想回来,那种对土地的牵挂骗不了人。 邓小平听完,只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他顾虑很多,未必真会回来。” 那时的张学良,已经九十多岁,搬到美国后,老年病接二连三找上门。 长途飞行,对这样的身体来说已是风险。 他也清楚,所谓“自由身”,是台湾各方势力拉锯后挤出来的一点缝隙,要真让他公开回大陆,就会牵出一串旧账,新仇旧怨谁都不愿再翻。 日子一天天过去。 张学良在檀香山过着晚年,偶尔提起东北、提起西安。 从1946年被押上飞往台湾的飞机那一刻起,他和大陆之间的那段路,就像被剪断。2001年,他在檀香山病逝,享年一百岁。这一百年里,九一八的战火、西安事变的枪声、半个世纪的幽禁都走过,就是没等到亲口说一句“回来了”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