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虚拟礼物的温度

直播间的紫色光映在李妮脸上，她对着镜头轻笑时，眼角那颗痣会跟着颤。屏幕右下角又弹出"雷霆哥"的火箭特效，连续七晚，这个ID都会在22:07分准时送来价值千元的礼物。

"谢谢雷霆哥的火箭~"她咬着下唇打字，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两秒。私信箱里躺着未读消息："今天穿的蓝裙子很像我女儿毕业礼那条。"李妮摸了摸领口，突然想起自己衣柜里确实少件深蓝色的裙子——上周直播时顺口提过想要，第二天就收到匿名快递。

凌晨三点关播，手机在化妆镜前震动。转账通知跳出时，她数了数后面的零，喉咙突然发紧。附言写着："给你换套直播设备。"李妮盯着那串数字，想起上个月为了凑母亲的手术费，在直播间哭到妆花的夜晚，这个叫张雷的男人曾刷爆屏幕的"别哭，有我"。

第二章：线下的第一个黄昏

星巴克的冷气让李妮肩膀发颤，她盯着玻璃上映出的倒影：白T恤、牛仔短裤，刻意洗掉的睫毛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直播间里那个涂着亮片眼影的女孩。

"比镜头里瘦。"张雷的声音带着烟酒气，却意外温和。他推来纸袋，里面是最新款的麦克风："听说电容麦收音好。"李妮触到纸袋时，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款式老旧，像二十年前的结婚戒指。

"我离婚三年了。"他突然开口，仿佛看穿她的目光。窗外的梧桐叶扑在玻璃上，李妮看见他鬓角的白发在夕阳里闪，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的侧脸。那天他们聊了很多，从直播设备聊到她大学辍学的原因，他说自己早年摆摊卖过服装，女儿和她同岁，在国外念书。

"你很像她。"他说这话时，指腹摩挲着咖啡杯沿，声音轻得像叹息。

第三章：不可说的秘密

三个月后，李妮在他公寓里发现一本相册。泛黄的照片里，扎马尾的女孩穿着蓝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笑容和直播间里的自己重叠。她听见开门声，慌忙合上相册时，看见张雷瞬间苍白的脸。

"她走了五年。"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车祸那天，她穿着这条裙子去参加毕业典礼。"李妮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感觉那些螺旋状的图案正在把她拽进深渊。原来所有的礼物、所有的深夜陪伴，都只是一场漫长的替身游戏。

那晚她逃也似的离开，却在地铁站收到转账。红色数字刺得眼睛疼，附言写着："对不起，别离开直播间。"李妮靠着瓷砖墙滑坐在地，想起他曾说过的话："你的声音像她哼过的歌。"原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实的温度，只有他投射的影子。

第四章：破碎的镜像

暴雨夜，直播间突然黑屏。李妮在后台看见张雷疯狂刷屏的"开门"，才想起曾无意间说过住址。她攥着门把手的手在抖，透过猫眼看见他湿透的衬衫贴在背上，像只落魄的兽。

"我知道你不是她。"他的额头抵在门板上，声音混着雨声，"但看见你笑的时候，我觉得世界没那么空了。"李妮想起那些他陪她熬夜改直播脚本的夜晚，想起他寄来的胃药总是贴着便签："按时吃饭"。原来在扮演影子的过程中，她也早已在那些细碎的关怀里动了真心。

门开的瞬间，他递来一个礼盒。里面是条蓝宝石项链，坠子是颗小小的星星。"你说过想要星星项链，"他说，"这次不是替身，是给李妮的。"她摸着冰凉的宝石，突然想起自己确实在直播间提过，那时他在弹幕里说："星星太远，我给你摘颗近的。"

第五章：光与影的交界处

舆论爆发在他们牵手逛街的照片被传到论坛那天。"榜一大哥包养未成年主播"的标题下，跟帖如潮水般涌来。李妮看着私信里的谩骂，手指悬在"注销账号"键上。张雷的微信同时发来："见一面吧，这次我想以真实的样子站在你面前。"

咖啡厅里，他穿了件从没见过的亮色衬衫，摘了那枚老旧戒指。"我辞职了，"他推来一份文件，"公司交给合伙人，现在我只是张雷，不是什么雷霆哥。"李妮看见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明白这段时间他在现实里经历了怎样的风暴。

"年龄差、舆论压力，这些我都知道。"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有常年握方向盘的茧，"但我更清楚，看见你哭我会心疼，看见你笑我会想跟着笑——这不是对影子的感觉。"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在他眼角的皱纹里织出金线。李妮突然想起第一次收到他礼物时的忐忑，想起那些在直播间里互相陪伴的深夜，终于轻轻回握了他的手。

尾声：未知的未来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有人说李妮终于钓到了金龟婿，有人说张雷不过是逢场作戏。但只有他们知道，在那些关掉直播的深夜，他会认真听她讲明天想尝试的新妆容，她会帮他挑送给客户的领带颜色。

手机里存着未发出的合照：他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头，像两棵不同年份的树，根须却在看不见的地下悄悄缠绕。李妮对着镜头轻笑，这次眼角的痣不再是表演的符号。屏幕右下角，"雷霆哥"的头像亮起，这次发来的不是礼物，而是三个字："加油啊"。

光与影的交界处，他们站在舆论的风口，却终于触到了彼此真实的温度。或许爱情从来没有固定的形状，就像星光会穿越光年落在掌心，而有些相遇，注定要打破所有既定的规则，才能看见藏在裂缝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