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一个男同事要离婚，女方坚决不同意，亲戚朋友求了很多人，来说和，希望别离婚，但是男同事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婚。因为女的剖腹产生了三个女儿了，非常不容易，又没有老婆婆，就靠自己在家带孩子，男同事嫌老婆孩子是拖累，他要一个人挣钱养五口人，说压力太大了，希望和老婆分开。那天午休时，茶水间里挤满了议论纷纷的同事。有人压低声音说看见男同事妻子抱着最小的女儿来单位，哭得眼睛红肿，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场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我透过玻璃窗，看到楼下花坛边，那个女人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孩子擦眼泪，自己脸上的泪水却顾不上擦。她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袖口还沾着不明污渍，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得糊在脸上，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你说这小王也太狠心了。”财务的张姐叹了口气，“他老婆当年为了生孩子，身体都垮了，现在三个孩子都还小，没了爸爸以后可怎么办？”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指责男同事没良心，也有人说生活压力大，男人想逃避也情有可原，争论声中，我想起上个月在电梯里撞见男同事的场景。那时他正对着电话大声发火：“我每天累死累活在外面赚钱，你就知道伸手要钱！三个赔钱货，养她们有什么用！”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竟是真心话。第二天，男同事的岳母找上了单位。老人佝偻着背，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巾，见到男同事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王啊，你就看在丽丽给你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别离婚行不行？她一个人带孩子实在不容易，你要是走了，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幕上。男同事脸色涨得通红，慌忙去拉岳母，嘴里却还在辩解：“妈，您别这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撑不下去？”岳母突然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丽丽当年第一次剖腹产，疼得死去活来，你在病房外面玩手机；第二次手术，医生说她子宫壁太薄，再怀孕会有生命危险，可你非逼着她生儿子；现在三个孩子都还小，她白天带孩子，晚上还要做手工补贴家用，你说撑不下去？”老人越说越激动，声音颤抖着，“你忘了你创业失败，家里连水电费都交不起的时候，是谁把结婚时的首饰都卖了？是谁厚着脸皮回娘家借钱？现在日子稍微好过点，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还有良心吗？”男同事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僵局。这时，他的妻子抱着孩子又一次出现在门口。大女儿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小女儿在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却强撑着说：“我们出去说吧，别在这儿影响大家工作。”后来听说，居委会也介入了调解。调解室里，男同事依旧坚持离婚，甚至提出愿意净身出户，只求早日摆脱家庭的“负担”。他妻子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离婚可以，但你要答应我，每周至少来看一次孩子，每个月按时给抚养费。”男同事毫不犹豫地点头，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可当工作人员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他的手却突然顿住了。原来，三个女儿不知从哪里听说父母要离婚，偷偷跑了出来，站在调解室门口。大女儿红着眼眶说：“爸爸，我以后不买新衣服了，也不吃零食了，你别和妈妈离婚好不好？”二女儿抱着他的腿，哭得抽抽噎噎：“我会乖乖听话，会帮妈妈照顾妹妹，爸爸别走……”最小的女儿还不会说话，只是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地叫着“爸爸”。男同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甩开女儿的手，大声吼道：“哭什么哭！都怪你们，要不是因为你们，我至于这么累吗？”说完，他抓起笔，快速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三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他妻子崩溃的啜泣。离婚后的男同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很快就换了新手机，还经常在朋友圈晒自己一个人旅游、聚餐的照片。而他的前妻，独自带着三个孩子，白天在超市做促销员，晚上回家照顾孩子，日子过得异常艰难。有次我在菜市场碰到她，她推着装满蔬菜的小推车，大女儿背着书包跟在后面，二女儿抱着哭闹的妹妹，额头沁满了汗珠。看到我，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办法，总要活下去。”时间一天天过去，男同事的新生活风生水起，而他的孩子们却越来越沉默。大女儿原本成绩优异，如今却经常走神，成绩一落千丈；二女儿变得敏感自卑，总是躲在角落里不说话；最小的女儿每次看到穿西装的男人，都会追上去叫“爸爸”。每当夜深人静，想起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想起男同事决绝的背影，我都忍不住想：婚姻的责任，真的可以这样轻易地抛弃吗？那些被他狠心抛下的人，又要用多久才能治愈心中的伤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