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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狗都不如！”武汉，一男子为救落水的母子三人，跳下水将全部人救出，自己却被水流冲走，最终命大被人捞起，但由于失温和心搏骤停仍在ICU抢救，被救的母子却迟迟不曾露面。ICU病房外的长椅上，潘女士把女儿搂在怀里，小姑娘攥着爸爸那件还没干透的T恤，布料上还留着水库淤泥的痕迹。三天前傍晚发生的事，像电影慢镜头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陈帥偉翻过栏杆时带起的风，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水面上那个越来越小的漩涡。护士来换液体时说，陈帥偉的体温刚稳定在36度，可心脏监护仪上的波形，还是时不时跳成锯齿状。走廊尽头，捧着向日葵的余女士站了快十分钟。两个双胞胎儿子在丈夫的陪同下，怯生生地躲在柱子后面。她能看见ICU玻璃窗里那个插满管子的男人，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被救那天，她抱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坐在草地上，浑身滴水，直到警察来做笔录，才猛然想起忘了问一句“救人的师傅叫什么”。后来在新闻里看到陈帥偉的照片，她连夜从鄂州赶过来，手里的花束包装纸上，还沾着路上的雨水。7月14日下午五点半，兰亭水库的堤坝上，陈帥偉正给女儿买冰淇淋。听见“救命”声时，他连找零都没接，顺着声音跑到岸边，看见水里三个身影在扑腾。潘女士在后面追着喊“你不会水啊”，可他已经翻过栏杆，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最先托起来的是那个大男孩，孩子在水里乱抓，把他的胳膊挠出好几道血痕。推第二个孩子时，他被水草缠住了脚，喝了好几口带着腥味的水。余女士说，她最后看见陈帥偉时，他正把一个小女孩往岸边推——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女儿。“他自己沉下去的时候，手还在往上举。”她在接受采访时，说到这里突然捂住嘴，眼泪把麦克风都打湿了。当时水库的暗流很凶，岸边有人扔救生圈，可都被水流冲到了远处。华为职工陈勇的手机还在裤兜里震动，是妻子催他回家吃饭的信息。他脱鞋时，看见水面上有个模糊的黑影往下沉，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四米深的水，底下全是烂泥，潜第三次才摸到他的衣服。”陈勇后来在病房外跟潘女士描述，“拉上来时，他肚子胀得像鼓，脸白得吓人。”豹澥街道的保安赵前军跪在地上做心肺复苏，按到第二十分钟时，手掌心传来骨头错位的钝痛。他抬头看见护士张乔跑过来，赶紧让开位置。“她撕开他的衬衫时，我看见他胸口有个月牙形的疤，后来才知道是小时候烫伤的。”赵前军说，直到救护车来，他的手还在抖。陈帥偉的妹妹发视频那天，正是网上骂得最凶的时候。有人把余女士抱着孩子离开的监控截图发出来，配文“良心不会痛吗”。她在视频里举着哥哥的见义勇为证书，声音哽咽：“我哥不是图感谢，可他现在还在里面躺着啊。”评论区里，有人骂她炒作，也有人开始自发寻找被救者的信息。第四天上午，余女士终于通过警方联系上潘女士时，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人还在抢救”。她买了水果篮站在病房外，听见里面传来陈帥偉模糊的声音，说想吃牛杂锅。“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余女士说，她没敢进去，只是让护士把向日葵递了进去。陈帥偉转到康复病房那天，阳光特别好。女儿趴在床边画全家福，把爸爸画成了超人的样子。陈勇拎着一箱牛奶来探望，两人握着手笑，谁也没提水里的惊险。赵前军送来的见义勇为证书，被潘女士小心翼翼地收在抽屉里，上面的烫金字在阳光下闪着光。水库边的栏杆上，不知何时系了圈红绳。有人说，陈帥偉不会游泳还敢跳，是傻气；有人说，余女士的感谢来得太晚，没诚意。但潘女士不这么想，她摸着丈夫渐渐消肿的胳膊，轻声说：“他就是见不得人出事，跟谢不谢的没关系。”就像小区门口那家牛杂锅，加不加萝卜，都改变不了它本身的香。

“连狗都不如！”武汉，一男子为救落水的母子三人，跳下水将全部人救出，自己却被水流冲走，最终命大被人捞起，但由于失温和心搏骤停仍在ICU抢救，被救的母子却迟迟不曾露面。7月14日下午五点多，武汉光谷兰亭水库边，有个从鄂州来办事的余女士，带着两个九岁左右的双胞胎儿子在这儿玩，没留神，大孩子先滑进了水里。余女士一着急，自己下去救，结果小儿子也跟着掉了进去，三个人在水里扑腾，岸边有人喊救命，乱成一团。这时候，陈帥偉正带着老婆潘女士和七岁的女儿在公园玩，听见呼救声，他没多想就往水边跑，潘女士在后面追着喊，说他根本不会游泳，可他头也没回，翻过栏杆就跳进了水里。他先朝着离岸边最近的那个男孩游过去，把人托起来往岸边推，岸上有人递过鱼竿之类的东西，把孩子拉了上去。接着他又转身，在水里摸了半天，找到第二个男孩，同样推上了岸，这时候他已经喘得厉害，可看见余女士还在水里挣扎，又扎了进去，用尽最后力气把她往岸边送。就在这时候，他七岁的女儿站在岸边，看着爸爸在水里起起伏伏，急得也跳了下去，陈帥偉瞥见女儿落水，拼着最后一股劲，先把女儿推到了岸边能抓到东西的地方。等他做完这些，自己再也没力气了，被水库里的暗流一卷，就没了影，岸边的人都慌了，有人喊着“还有人在水里”，有人赶紧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华为的职工陈勇正好在附近，他水性还行，脱了衣服就跳下去，水库水深有四米，底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憋着气潜了五次，才在水底摸到陈帥偉，把人拖了上来。这时候陈帥偉已经全身发紫，没了意识，旁边豹澥街道的社区保安赵前军，还有陈帥偉的老婆，赶紧给他做心肺复苏。巧的是，豹澥街道卫生服务中心的护士张乔正好在公园散步，听见动静跑过来，跟着一起抢救，折腾了十几分钟，陈帥偉才有了点呼吸，嘴唇颜色慢慢缓过来些。五点三十一分，救护车来了，把他拉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陈帥偉直接进了ICU。医生说他肺和其他器官都有损伤，还因为失温和心脏骤停昏迷着，他妹妹后来发视频说，嫂子三天没合眼，一直守在ICU门口，七岁的侄女吓得厉害，好几天没缓过来。让人心里不是滋味的是，被救的余女士和两个孩子，从出事到第二天下午，四十多个小时里没露面，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陈帥偉的妹妹说，不是要他们回报什么，就是觉得寒心，我哥冒着命去救他们，哪怕来句谢谢，哪怕托人带个话，也行啊。网上很快吵了起来，有人说这母子三人不懂感恩，也有人说可能是吓懵了。后来有目击者说，当时现场挺乱的，余女士被拉上来的时候浑身发抖，可能真没顾上问救人的是谁。还有人拍到双胞胎坐在草地上的照片，证实当时母子三人确实没事。陈帥偉的妹妹在网上回复，说不用捐款，发视频就是因为有人乱传，说她哥救的是自己家人，想澄清一下，我们就是希望大家知道，我哥是为了救陌生人。过了几天，余女士才通过媒体说，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忘了问联系方式，后来是通过警察才知道陈帥偉的情况，真的很感谢他，要是没有他，我们娘仨可能就没了。这边，陈勇、赵前军、张乔这些帮忙救人的，也没闲着，陈勇说，当时水下什么也看不见，摸了五次才找到人，上来的时候自己也快没劲了。赵前军说，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手都按麻了，就想着能把人救回来，8月15号，武汉东湖高新区给陈帥偉、陈勇他们发了“见义勇为”的证书，说要推荐他们去更高的荣誉平台。这时候，陈帥偉已经从ICU转到康复病房了，能跟家人说几句简单的话，就是还得慢慢养，他老婆说，等他好利索了，带他去吃小区附近那家他爱吃的牛杂。这事里，陈帥偉不会游泳还敢下水，确实让人佩服，见义勇为不是非得有多大力气，有时候就是那股子“不能见死不救”的劲儿。而被救的人，不管当时多慌，事后及时道个谢，其实不难，毕竟，人家用命换了你的命，一句感谢，既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给自己心里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