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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锅在灶上滋滋作响,当青烟升起的时候,案板上的腊肉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这是年前从

铁锅在灶上滋滋作响,当青烟升起的时候,案板上的腊肉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这是年前从邵阳老家带过来的腊味,母亲特地用松枝熏了整整一个月,暗红的纹理间渗透着松脂的清香。 猪血丸子是临出发前妈妈塞进旅行箱的。乌黑的外皮包裹着糯米与猪血的交融,就像一枚枚沉甸甸的墨玉。刀刃切开时,里面竟然呈现出玛瑙般的红色,凝固的猪血和雪白的豆腐丁层层交错,仿佛能看到秋日里乡亲们围坐在一起制作丸子的热闹景象。 菜籽油倒入铁锅的瞬间,青蒜段在热油里跳起了舞。腊肉片卷曲着释放出积攒了半年的咸香,油星溅到蓝花瓷碗的边缘,很像老屋灶台上多年的油渍。猪血丸子下锅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总是偷吃刚蒸好的丸子,被烫得直呼气也不肯松口。 火舌舔着锅底,深褐色的腊肉和赭红色的丸子相互浸染。加一勺井水,雾气弥漫到玻璃窗上,把厨房变得像记忆中的柴火房。父亲曾经说过:“腊味要搭配新蒜才不会腻。”此刻掐断的嫩蒜叶还带着晨露的湿润。 起锅前撒上一把红辣椒,艳丽的颜色闯进浓油赤酱之中,正好像湘中丘陵间斑驳的秋色。腊肉咬起来很有弹性,咸香之中透出松烟的味道;猪血丸子外面焦香里面软糯,豆腐的清新中和了血肠的浓烈。窗外的梧桐沙沙作响,恍惚间竟然分不清在唇齿间的,是腊味的醇厚,还是乡愁的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