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不在了,我就一个弟弟之前闹翻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来往了。今天突然收到他的请帖,说是我的侄女。要结婚了,这令我很纠结,说到侄女的结婚请帖,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只剩下我和弟弟这仅有的血脉。亲情,却因多年前的一场闹翻,而多年未曾来往,我摩挲着大红请帖上烫金的"囍"字,檐角融化的雪水正顺着玻璃往下爬。那张全家福压在书柜最底层,照片里弟弟还穿着高中校服,我们中间隔着父母的笑脸。二十年了,相框边角磨出了白茬。
那年除夕的争执像块碎瓷片卡在喉咙。他摔碎父亲留下的青瓷茶盏时,飞溅的瓷片在我手背划出血痕。后来我们各自在殡仪馆守着父母的遗像,却始终隔着三排座椅的距离。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张婚纱照。新娘的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母亲,站在酒店旋转门前的身影又恍惚是弟弟大学报到那天的模样。我数了数请柬里的酒店地址,离老宅不过两条街,街角那棵老槐树应该还在。
衣柜深处压着母亲织的枣红围巾,毛线里还裹着樟脑丸的气息。镜中白发比记忆里多出许多,我对着请帖反复练习微笑,嘴角却总在颤抖。最终把装着金镯子的红绸布袋塞进挎包时,指尖碰到张泛黄纸条——是弟弟初中逃课替我买的退烧药,收据上的字迹洇开了墨痕。
酒店大堂的喜字灯笼晃得人眼花,我攥着礼金袋的手沁出汗来。电梯门开时,穿着暗红唐装的身影突然顿住。他鬓角的白霜在暖光里格外刺眼,怀里的喜糖盒哗啦啦撒了一地。
"姐......"这个称谓撞碎二十年时光,我慌忙蹲下捡拾满地红枣花生。颤抖的指尖碰到同样布满皱纹的手,像触碰到了父母墓碑前那株并蒂的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