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得脑梗两年半了，自从他生病后，我们就不再跟亲戚朋友联系了，我们搬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换掉了电话号码，删除了微信里所有的熟人。 要我说啊，这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老两口都六十好几的人了，折腾起来确实费劲，但你们是没瞅见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脸。前脚听说老张病了，后脚就有人提着两箱牛奶上门，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还能活几年"；还有亲戚张罗着要给我家闺女说媒，活像我们家要绝户了似的！ 我们两口子都是直肠子，这辈子最怕欠人情。隔壁老王头说"有事儿您说话"，真到要借轮椅的时候，人家支支吾吾说媳妇儿不同意。这世道啊，人情比高利贷还难还！去年老张做复健那会，有个老姐妹非要来帮忙，结果来了就拍短视频发朋友圈，把我家老头瘫在床上的模样拍得清清楚楚。 搬来新城市这两年算是活明白了！早晨五点半推着老头去河边遛弯，没人指指点点说"这瘫子又出来了"；中午熬中药满楼道都是苦味，也没邻居敲门骂街。上周社区医生来家访，人家就规规矩矩量血压做记录，临走还教我怎么用医保APP续方。 有人说我们冷血，亲闺女打电话都不接。可拉倒吧！闺女嫁到加拿大八年了，视频时永远在抱怨房贷车贷。真要让她回来伺候老爹，保准三天就得闹离婚。我们老两口现在每天雷打不动做复健操，老头能自己拄拐上厕所了，这比啥灵丹妙药都强！ 那些劝我们"多走动联络感情"的，怕是没尝过亲戚借钱的滋味。前年二侄子说要创业，硬是从我们养老金里抠走五万，到现在连个响都没听见。现在可好，手机通讯录就存着社区医院和燃气公司，清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地的声音。 是，日子是过得紧巴巴的。退休金加起来七千出头，光护工就占去大半。可你们是没见着，老头现在能自己握着勺子吃饭了！上个月还颤巍巍给我画了幅荷花，虽然歪歪扭扭像被鸡挠过的，但好歹是他生病后头回拿笔。 有人骂我们自私，说老了就该儿孙绕膝。呸！看看对门老李家，三个儿子轮流来啃老，天天为争拆迁款打得头破血流。我们这叫及时止损懂不懂？至少不用半夜被子女的吵架声惊醒，不用昧着良心夸孙子考20分的卷子。 当然也有抓瞎的时候。去年冬天老头半夜发烧，我哆嗦着手打120，结果把地址说岔了。等救护车那半小时，我攥着老头的手直冒冷汗。要是有个亲戚在跟前，或许能搭把手？可转念一想，真到生死关头，靠得住的还不是自家老太婆？ 现在街坊邻居都管我们叫"神秘老两口"，社区登记表上紧急联系人那栏空着。要我说，这把年纪了还图啥？老头能多认得我一天，我能多给他熬碗小米粥，这就是最大的福分。那些虚头巴脑的人情往来，趁早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