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年除夕夜,81岁的乾隆传召78岁的愉妃侍寝。太监吓了一跳,说:“皇上,愉主子已经78岁了,她的牌子早就撤了,要不重新选个年轻的?” 乾隆五十六年寒冬的紫禁城,屋檐垂着冰棱子,养心殿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 八十一岁的皇帝躺在龙榻上,突然对着跪在床边的太监总管吴书来摆手:"今晚召愉妃来。" 老太监的膝盖在青砖地上硌得生疼,心里却像揣了块烙铁,那位住在永和宫的老主子都七十八了,比万岁爷还小三岁呢。 他壮着胆子提醒:"愉主子的绿头牌早撤了二十多年......"话没说完就被茶盏砸碎的脆响打断,碎瓷片溅到明黄帐幔上,惊得殿外当值的宫女差点打翻铜盆。 值得一提的是愉妃,祖上是跟着吴三桂造反的海潮龙,当年吴三桂兵败,海家被罚进内务府当包衣奴才,她爹额尔吉图熬到雍正朝才混上个五品员外郎。 乾隆还在潜邸当阿哥那会儿,十三岁的珂里叶特氏作为粗使丫头进了府。 别的格格穿红着绿学唱曲儿,只有她成天蹲在灶台前添柴火,脸上总带着两道煤灰印子。 雍正五年弘历大婚,八九个侍妾里数她最不起眼,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捞着。 乾隆登基头天,养心殿外跪着二十多个潜邸旧人,皇后富察氏戴着东珠朝冠坐在皇帝身边,看着内务府的册子挨个念封号。 轮到珂里叶特氏时,皇帝正盯着墙上的《千里江山图》出神,随口给了个"海常在",这是后宫八等品级里倒数第二的位份,比刚选秀进宫的汉女还低。 住在咸福宫西配殿的头两年,她连块像样的妆花缎料子都分不着,过年赏的哈密瓜还是令嫔吃剩的。 乾隆六年二月,海贵人挺着七个月肚子在御花园散步,正撞见皇后带着大阿哥永璜赏梅。 永璜举着弹弓要打麻雀,突然脚底打滑往冰面上栽,谁也没看清那个平时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蒙古女人哪来的力气,硬是扑过去垫在孩子身下。 等太医赶到时,她襦裙底下渗出的血水已经冻成了冰碴,乾隆在产房外守了半宿,听着里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忽然想起十年前在热河围场,有匹怀孕的母马也是这样拼死护住小马驹。 五阿哥永琪落地的啼哭划破紫禁城的晨雾,接生嬷嬷抱着襁褓出来报喜,说小阿哥眉间有颗朱砂痣。 乾隆接过孩子的手直哆嗦,前头四个皇子要么体弱多病,要么资质平庸,这个在血泊里挣扎着降生的孩子,倒像是老天爷特意送来的祥瑞。 海贵人母凭子贵晋了愉嫔,搬进永和宫正殿那天,内务府送来十二匹江宁织造进贡的云锦,连窗棂都新糊了高丽纸。 永琪三岁能背《千字文》,五岁通晓满蒙汉三种语言,十岁跟着西洋传教士学天文历算。 乾隆二十八年端午节,圆明园九州清晏殿走水,浓烟裹着火舌窜上房梁。 四阿哥永珹提着袍子翻窗逃命时,永琪光着脚从三进院子外冲进来,背起吓懵的皇帝就往火场外闯。 等跑到安全处,人们才发现永琪后背的衣裳都烧穿了,皮肉粘着锦缎,御医拿剪子绞了半个时辰才清理干净。乾 隆摸着儿子溃烂的伤口老泪纵横,转头就把永珹过继给慎郡王当嗣子。 荣亲王的金册刚铸好,永琪就病倒了,太医说是附骨疮,大腿根先是起红疹,后来整条腿肿得像水桶。 乾隆把太医院的院判全召到王府,药渣子在廊下堆成小山,他疼得咬烂了三床锦被,临终前还撑着给皇阿玛磕头。 二十六岁的亲王咽气那天,养心殿的西洋自鸣钟突然停摆,乾隆握着永琪小时候所写的纸张,眼神中说不出的悲伤。 愉妃的永和宫从此冷得像冰窖,她把儿子穿过的蟒袍叠在枕边,每天天不亮就跪在小佛堂念往生咒。 有回嘉庆帝的生母令皇贵妃来做客,看见条案上供着永琪周岁时抓周的玉麒麟,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宣纸,上头是乾隆二十八年皇帝亲笔写的"忠孝两全"。 令妃鼻子一酸,转头跟宫女说:"往后内务府送东西,先紧着永和宫挑。" 谁也没想到乾隆五十六年腊月,老皇帝突然要吃愉妃腌的酸黄瓜,这道当年永琪最爱的小菜,愉妃亲手做了四十年。 当她挎着食盒进养心殿时,值夜的太监看见皇帝攥着块和田玉佩,那是永琪十二岁生日时,乾隆从自己腰带上解下来的。 两个白发老人对着烛火聊了一宿,从永琪第一次射中红心说到他编纂的文章,卯时二刻吴书来催了三次,乾隆抓起炕桌上的砚台就砸:"再聒噪就滚去守皇陵!" 转年开春,七十九岁的愉妃在睡梦里走了,乾隆正在承德避暑山庄批奏折,闻讯摔了最爱的珐琅彩茶碗,连发四道谕旨:金丝楠木棺材要用和皇后同等的七十二人抬杠,神主牌位描金边。 送葬那日,京郊的百姓看见灵柩前导的引魂幡上缀着杏黄流苏,都说这是老皇帝在给地底下的五阿哥捎信儿呢。 信息来源:《清史稿·后妃传》、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乾隆朝起居注》、《养心殿造办处档案》、故宫博物院藏《心写治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