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大姑姐在家庭群发消息说明天回来看婆婆,小姑子马上说“那我也回去,很久没见姐了”。看着消息,我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每次她们回来,做饭、收拾、洗碗全是我一个人的活,她们只顾着陪婆婆聊天。 我盯着小姑子发来的消息,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蒸汽糊了眼镜片。突然手一软,装着排骨的搪瓷盆“哐当”砸在灶台上,溅起的热水烫得我手背发红。老公趿拉着拖鞋从卧室冲出来,看见我捂着眼睛蹲在地上,锅里的排骨还在扑腾。 “怎么了这是?”他慌忙关了火,我听见婆婆也从客厅走过来,脚步声里带着小跑。我抬起头时眼泪正好掉下来,不是疼的,是刚才蹲下去那下,后脑勺突然一阵发懵,眼前金星乱冒。 “头晕得厉害,”我声音发颤,故意让婆婆听见,“从五点起来就没停过,刚小姑子说又加两个人……”话没说完就被婆婆打断,她摸了摸我额头:“脸色是不对,别硬撑着,快坐沙发去。” 老公扶我到客厅时,大姑姐的车正好停在楼下。她穿着新买的碎花裙走进来,看见我歪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个冰袋敷手背,愣了一下:“这是咋了?”小姑子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面孔。 “让你嫂子歇会儿,”婆婆突然开口,把围裙往老公手里一塞,“你去做饭,冰箱里有现成的菜。”老公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婆婆没理他,转身对大姑姐说:“你去把虾处理了,你妹夫不会挑虾线。”又看向小姑子:“你带朋友先坐,等会儿帮着摆碗筷。” 我眯着眼看他们在厨房打转,大姑姐尖叫着被虾弹了手,老公切菜的声音像是在剁骨头。婆婆端来杯红糖水,坐在我旁边叹口气:“以前总想着你们回来热闹,没顾上你累不累。”我捏着温热的杯子,突然想起上次感冒,大姑姐说“男人哪会干这些”时,婆婆在旁边没说话。 饭做好时已经一点多了,一桌子菜摆得歪歪扭扭,红烧排骨糊了锅底,白灼虾的壳都没剥干净。小姑子的朋友拘谨地扒拉着米饭,大姑姐不停地给婆婆夹菜,嘴上还抱怨:“还是嫂子做的好吃,他这手艺……” “你行你上啊。”我突然开口,满屋子瞬间安静。老公手里的汤勺“啪嗒”掉回碗里,我接过婆婆递来的纸巾擦嘴,慢悠悠地说:“下次你们回来,咱们轮着做饭,今天我累着了,下次换大姑姐,再下次小姑子,一家人嘛,总不能光让一个人‘担待’。” 婆婆没说话,给我夹了块没糊的排骨。大姑姐张了张嘴,最后闷头扒拉饭。倒是小姑子突然笑出声:“行啊,下次我露一手,就是得让嫂子在旁边指导。” 吃完饭,老公和大姑姐抢着洗碗,小姑子带着朋友收拾客厅。我靠在沙发上听着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后脑勺好像不晕了,就是手背被烫的地方还有点疼。阳光从阳台照进来,落在茶几的果盘上,照得橘子皮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