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孩子可怕吗？ 如果不生孩子， 死了没有自己的血脉 留在这个世界上， 不可怕吗？ 我之前也老琢磨这事儿，尤其过年回家，我妈总拿小区张阿姨举例：“你看人家张阿姨，儿子结婚生俩娃，现在天天抱孙子，多热闹！你不生孩子，老了躺病床上都没人递水。”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想起对门的李奶奶。 李奶奶今年七十八，一辈子没结婚，更别说生孩子了。但她退休前是中学语文老师，教了四十年书，现在小区里好多四十多岁的叔叔阿姨见了她，还恭恭敬敬喊“李老师”。前阵子她崴了脚，住对门的小王——就是她当年教过的学生——天天早上送豆浆油条，周末还带着老婆孩子来给她擦玻璃。我去探望时，她床头摆着一沓贺卡，都是学生寄来的，有的写“谢谢老师当年没放弃我”，有的画着歪歪扭扭的全家福，旁边配字“李老师，这是我的宝宝，像不像您当年教我画的小兔子？” 你说这算留下血脉不？要我说，比血脉实在多了。血脉是啥？不就是DNA那串代码嘛。可李奶奶在那么多学生心里种下的东西——是“人要善良”，是“遇到坎儿别认输”，是“文字里藏着光”——这些东西跟着学生们过一辈子，再传给他们的孩子，这不比DNA流传得远？ 真要论血脉，你往上数三代，太爷爷叫啥？太奶奶长啥样？估计多数人都答不上来。但你肯定记得小时候谁带你第一次放风筝，谁在你哭鼻子时塞给你一颗糖，谁在你考砸了时说“没事儿，下次努力”。这些人可能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可他们在你生命里刻下的印子，比“血脉”这俩字儿实在多了。 我有个发小，她妈催她生孩子催得急，说“不然死了都没人上坟”。结果去年她外婆去世，她那个在外地当老板的舅舅，就清明回来烧了把纸，坟前杂草还是邻居赵大爷帮忙除的。赵大爷跟她外婆非亲非故，就因为年轻时受过她外婆的恩——当年赵大爷老婆难产，是她外婆连夜骑自行车去镇上叫医生。你看，血脉有时候真不如一句“谢谢你”管用。 再说“可怕”这事儿。怕的是啥？怕老了孤独？可现在多少有孩子的，一年见不着孩子两面，视频通话都嫌费流量。怕被遗忘？你要是一辈子活得冷冰冰，对谁都漠不关心，就算生仨孩子，等孩子也老了，照样记不清你；你要是真心对人好，哪怕没孩子，小区门口卖菜的阿姨都记得“那个总帮我搬菜的姑娘”，楼下保安大爷都知道“那个爱喂流浪猫的小伙子”，这就不算白来世上一趟。 之前看纪录片，有个九十岁的老木匠，一辈子没结婚，就守着个小木匠铺。他带过六个徒弟，现在徒弟们开的家具店都挂着“师从王木匠”的牌子。有人问他后悔不，他说：“我打出来的柜子还在人家家里装着衣裳，教出来的徒弟还在琢磨怎么把榫卯做得更结实，这就够了。要啥血脉？我这门手艺，比血脉活得长。” 所以你看，血脉这东西，就像银行存款，看着踏实，可真到用的时候，未必顶用。真正能让你“留在这世上”的，是你给别人带来过多少温暖，留下过多少念想。不生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了一辈子，没被谁真心惦记过，没给这世界添过半点热乎气儿。那样的话，就算生十个八个孩子，最后也不过是族谱上多几个名字，风吹过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