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朋友同居一年多，分手了！我从出租屋搬了出来，搬出来当晚他打电话来，我还以为他要求我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他一开口我就尴尬了：把煤气罐搬回来！ 我对着电话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永远都抓不住重点。"张昊，你是不是有病？分手第一天管我要煤气罐？"我听见他在那头窸窸窣窣的，好像在翻东西。"不是，那罐子是上个月刚换的，一百二呢！"他声音透着股理直气壮，"再说我今晚泡面还没煮。" "你的泡面比我重要？"我故意拖长音调。他在那头沉默半秒，突然拔高音量："当然是你重要！但气罐钱是我妈给的生活费买的！"我被他逗笑了，这傻小子总能精准踩中所有奇怪的点。 第二天我叫了跑腿，把煤气罐绑在小推车上送回去。跑腿小哥打电话来吐槽："姐，这玩意儿能送吗？我车斗都蹭黑了。"我转了二十块洗车费，心里堵得慌——以前我们总一起扛着空罐去换气站，他嫌我力气小，非要把罐子架在自己肩膀上，回来时T恤能拧出水。 搬家第三天晚上，我正对着外卖APP发呆，张昊突然出现在我新公寓楼下。他抱着个纸箱，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我妈寄的腊肠，你爱吃的。"他把箱子往我怀里塞，眼睛瞟着楼道里的声控灯，"煤气罐我退了，换了个电煮锅，煮泡面挺快。" 我捏着冰凉的纸箱，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给我煮泡面的样子。那时候我们刚搬进出租屋，他蹲在地上擦新买的电煮锅，说要给我做全世界最好吃的泡面。结果水开了他手忙脚乱找调料，最后往锅里扔了半袋洗衣粉——他把洗衣粉和鸡精罐子弄混了。 "张昊，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把纸箱推回去。他没接，反而从兜里掏出个小铁盒："这个你落下了。"是我攒的电影票根，从第一次约会看的《流浪地球》到上个月过期的《爱情神话》，满满一盒。 我关上门时，听见他在门外轻轻说："我把工作辞了，那个总加班的项目组太混蛋了。"我靠在门板上，眼泪砸在拖鞋上——去年我生日那天，他就是因为这个项目爽约，我等到凌晨两点，蛋糕上的蜡烛融成一滩蜡油。 后来在超市遇见他，推着购物车在速冻区徘徊。他剪了寸头，穿件灰扑扑的冲锋衣，和以前那个天天穿格子衬衫的程序员判若两人。"买速冻饺子呢？"我拿起袋速冻包子，尽量让语气自然。 "嗯，电煮锅煮饺子方便。"他挠挠头，购物车里躺着三袋不同口味的速冻水饺，"对了，你新住处的灯泡够亮吗？我买了两盒LED的，护眼。"我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突然想起以前他总说我熬夜看剧伤眼睛，偷偷把卧室灯换成了暖光。 前几天整理厨房，发现橱柜深处藏着个玻璃罐，里面是他攒的糖纸。我们刚在一起时，他说要收集九百九十九张糖纸给我折星星，结果折了不到五十颗就嫌麻烦，罐子被我忘在角落。现在糖纸都泛黄了，像极了那些回不去的日子。 上周物业来检查燃气，我盯着角落里落灰的煤气罐发呆。检查员说这罐子该年检了，我突然想起张昊总把年检贴贴在冰箱侧面，红色的标签纸被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昨天路过以前常去的菜市场，看见有卖糖炒栗子的。我站在摊前看了半天，老板问要不要来一斤，我摇摇头走开了。以前张昊总笑我吃栗子像松鼠，非要剥好一整袋塞我兜里，结果自己被栗子壳扎得满手小刺。 现在我偶尔会用电煮锅煮泡面，加个蛋放把青菜，闻着泡面味想起张昊蹲在地上擦电煮锅的样子。我们就像那半罐煤气，烧得轰轰烈烈过，也呛得人掉眼泪过，最后总要拧上阀门，看着蓝色火苗慢慢熄灭。 前几天刷到张昊朋友圈，他在沙漠里拍的星空，配文说"终于看到银河了"。我想起以前他总说要带我去看星星，结果每次都因为加班爽约。现在他大概一个人看过很多星星了吧，就像他说的，电煮锅煮泡面也挺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今早我把那个玻璃罐扔进了垃圾桶。糖纸飘出来几张，被风吹到窗台上。阳光照在上面，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他眼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