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 年，战士程立人，失踪 30 多年后，回到贵州老家，人们惊奇地发现，他现在竟然阿根廷的顶级富豪，还做了总统的妹夫！ 许家坝的泥土裹着湿气，粘在程立人的意大利皮鞋上。他蹲下身，掌心按在红土里，指缝间渗进的颜色，和记忆里 1949 年离家时踩过的泥一模一样。 那年他刚收到四川外语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法文语法书还垫在枕头下，却在进城采买的路上被国民党军的麻绳捆住了胳膊。 母亲塞的煮鸡蛋在兜里硌出印子，他回头望时，家门前的香椿树刚到他胸口高。 如今那棵树已长得需要两人合抱，而程立人西装口袋里揣着的，是阿根廷总统阿方辛亲笔写的中文贺卡。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牧场里，六十多万亩土地上的牛群正啃着豆粕饲料 —— 这生意是他在 1960 年代闯出来的。 那时他刚从印度辗转到南美，在华人街珠宝店擦柜台，发现阿根廷牧场主嫌印度豆粕包装粗糙。 就带着砂纸和缎带上门，把灰扑扑的饲料袋改成印着牧场徽章的礼盒，利润立刻涨了五成。 他的 “程氏货行” 从一辆破卡车起步，十年间把豆粕生意做进了南美七国，牧场从安第斯山脚一直铺到拉普拉塔河畔。 红土在指腹间干透的裂纹，让他想起朝鲜汉江南岸的冻土。1951 年春，作为 180 师文化教员的他，在第五次战役中被炮弹震晕在战壕里。 醒来时，美军的皮靴正踩在他后颈，钢盔上的星条旗晃得人睁不开眼。 巨济岛 86 号战俘营的铁丝网外，海鸟的叫声和战友的斥骂混在一起 —— 他被美军逼着穿卡其制服当 “大队长”，志愿军战俘骂他 “汉奸”。 台湾特务怀疑他是卧底，肋骨被踹断那天，他咬着草叶没哼一声，怕连累藏着电台的战友。 1978 年的慈善晚宴上，程立人弯腰从红毯缝里拈出一枚珍珠耳环时，没料到这会改变他的人生。 总统妹妹伊莲娜的裙摆撕开了道口子，他解下自己别着的红纹石胸针给她别上 —— 那石头是他在阿根廷挖到的第一桶金。 当年在珠宝店，他靠打磨红纹石的边角料，让原本滞销的暗纹石料透出鲜红的纹路，做成的胸针成了贵妇圈的抢手货。 三个月后，《阿根廷时报》头版刊登了他和伊莲娜的婚讯，照片里总统挽着他的手臂，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华人揉着眼睛不敢信：“这不是中餐馆洗过盘子的老程吗？” 其实在那之前，程立人见过的最狼狈的自己，是在印度恒河边。1953 年板门店停战，战俘们站在岔路口，北归的卡车喷着红星，南去的轮船飘着青天白日旗。 他在沙滩上数了一夜浪头，最终在登记簿国籍栏写下 “印度”。 新德里的冬天，他攥着半块硬面包在街头擦皮鞋，冻裂的手指捏不住鞋刷，有回被巡警当 “奸细” 追打，是华人杂货店的老板把他拽进后门，塞了碗热咖喱。 那五百多个日夜，他口袋里总揣着片香椿树叶，是离家时从树上摘的，早已枯成褐色。 程立人踩着许家坝的泥路往村里走，祠堂改成的教室里，孩子们的读书声漏出破窗纸。 他想起在阿根廷牧场听的西班牙语童谣，忽然停下脚步。回布宜诺斯艾利斯后，他让秘书给思南县县长发了封电报，附了张支票 —— 足够盖一栋不漏风的教学楼。 三年后他再来时，白瓷砖贴面的许家坝中学前，孩子们举着用红纹石碎片做的书签。 他在校门柱上写下 “立国之基在教育”，钢笔尖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他在朝鲜冰河边擦过的步枪刺刀。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庄园里，伊莲娜常看见丈夫对着相册发呆。泛黄的照片上，有他在朝鲜冰河边的剪影，棉军装冻得硬邦邦。 有他在印度街头啃面包的侧影，颧骨陷得厉害；更多的是贵州新校舍的玻璃窗，映着孩子们的笑脸。 “还在想战俘营的事？” 她递过热咖啡，程立人指着照片里的香椿树：“当年我娘说，等我回来，就用这树的枝桠打副扁担。” 窗外的潘帕斯草原正落着晚霞，六十岁的程立人指尖划过照片里的红土，突然明白： 那些在战俘营咬碎的牙、在印度挨过的冻、在南美闯过的关，到头来都化作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