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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兵败后被押往长安,一同来投降的还有卢行褒和苏世长等人。李渊二话没说,将卢行

王世充兵败后被押往长安,一同来投降的还有卢行褒和苏世长等人。李渊二话没说,将卢行褒砍了,然后杀气腾腾地问苏世长:“你为何要对抗王师?”苏世长从容不迫地回答:“虽失其鹿,天下皆可围猎。陛下既然成功捕获,为何要怨恨那些同猎的人呢?” 大殿里的空气像结了冰,连烛火都不敢晃一下。李渊捏着腰间玉带的手指泛白,案上的青铜酒樽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杀气——这眼神,卢行褒刚才见过,此刻那具尚有余温的尸首还在殿外淌血。 苏世长垂着眼睛,官帽的系带轻轻扫过肩头。他听见身后俘虏们牙齿打颤的声响,有人已经瘫软在地。其实他心里清楚,李渊要的从不是答案。新朝刚立,砍下几颗旧臣的脑袋,就像给刚上釉的瓷器敲几道裂痕,是要让天下人看看,这江山换了主人,就得有换主人的规矩。 “你倒会说话。”李渊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王世充给你的官,朕这里可给不了。” “臣在洛阳当的是谏议大夫,”苏世长缓缓抬头,目光恰好落在李渊鬓角的白发上,“如今到了长安,若陛下还肯让臣说话,哪怕是当个扫地的小吏,臣也认。” 这话让李渊捏玉带的手松了松。他想起自己当年在太原举事,不也是提着脑袋跟隋家天下赌吗?眼前这人敢在刀架脖子时说“天下人皆可围猎”,倒比那些磕头如捣蒜的软骨头多了几分血性。 “朕听说,你在洛阳时,就敢指着王世充的鼻子骂他奢侈。”李渊端起酒樽,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如今到了朕这里,还敢骂吗?” 苏世长弯腰捡起阶下一片掉落的烛花:“陛下宫苑里的亭台,比隋炀帝都的还多三分。臣要是不说,夜里都睡不安稳。” 殿外忽然起了风,卷起几片落叶打在朱红柱子上。李渊盯着苏世长半晌,突然将酒一饮而尽:“把他带下去,给个闲职养着。” 没人知道那天李渊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或许是苏世长那句“天下皆可围猎”戳中了帝王心底最隐秘的心事——谁不是从逐鹿者变成执鹿人?或许是长安深秋的风里,飘来了洛阳城破时的烟火气,让这位刚坐上龙椅的天子,突然想起自己也曾是别人眼中的“乱臣贼子”。 苏世长后来真的成了谏议大夫,专挑李渊的错处说。有次李渊在高陵围猎,收获颇丰,得意地问群臣:“今日畋猎,乐乎?”苏世长当即顶回去:“陛下荒废朝政,还问乐不乐?这跟隋炀帝君临江都有何区别?”李渊气得把弓扔在地上,却终究没治他的罪。 朝堂上的人都说苏世长命好,碰上个能容人的君主。只有苏世长自己清楚,那次在大殿上救下他的,从来不是什么巧舌如簧。是乱世里最朴素的道理——能容得下对手的猎场,才能养得住真正的君王。就像当年项羽容不下刘邦,最终乌江自刎;如今李渊若容不下他们这些“旧猎者”,这刚到手的天下,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王世充后来被流放蜀地,走到半路就被仇人杀了。苏世长却在长安活到了贞观年间,亲眼看着李世民接过李渊的帝位,继续着这场关于“围猎”与“容人”的博弈。有次唐太宗设宴会,苏世长又旧事重提,说当年李渊要是真砍了他的头,哪还有今日君臣同乐的场面?李世民笑着给了他一杯酒:“你这张嘴,倒比当年的刀还利。” 那杯酒入喉时,苏世长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杀气腾腾的午后。殿外的血腥味与殿内的烛火味混在一起,像极了新旧时代交替时的气息——一半是血腥的终结,一半是新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