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乐陵县县长迎接冀鲁边区司令萧华,见到人之后却傻眼了 “1938年7月15日凌晨四点,你确定那就是萧司令?”县长牟宜之眯着眼,低声追问贴身随从。随从摇头,“像个学生娃,真不敢确信。”几句话在清冷夜风里飘散,谁也没想到,这场误会会成为冀鲁边区的经典段子。
天刚蒙蒙亮,乐陵西门外已聚满人。牟宜之按惯例穿着礼服,皮靴擦得锃亮,心里打起小鼓:三百多人的八路军东进抗日挺进纵队要到县里落脚,司令萧华年纪虽轻,却是中央点名的主官,他得拿出点排场。县政府大小官员一个不落,临时搭起的欢迎牌子挂着大红条幅,场面半点不输省城。 鼓点声由远而近,一支队伍步伐整齐地出现。雨后道路泥泞,他们却不踏一脚水花。牟宜之盯着最前方:为首之人脚蹬草鞋,背挎老套筒,一身灰布军装,正侧过身同百姓打招呼。此人抬手要跟他握,语气客气:“多谢县里关照。”牟宜之赶紧还礼,却又狐疑——这少年眉眼清秀,怎么看都像排长,新调来的司令该骑高头大马才对啊。 队伍全部入城,牟宜之忍不住拽住路过的小战士,“萧司令怎么没来?”小战士愣了,“就在最前头,刚跟您握手。”牟宜之大脑嗡地炸开,回想刚才那张年轻面孔,心里直嘀咕:坏了,我把司令当娃娃了!
误会归误会,纵队进驻的事不能耽误。萧华没有在意,他简短布置完宿营便直奔防务要点。乐陵虽在平原,却北控漳卫河、南接德惠运粮道,战略位置不容闪失。当天夜里,萧华带参谋钻进县城旧炮楼画防御示意图,忙得连热饭都顾不上。 为什么这位司令如此年轻?要说来头并不小。萧华1916年生于江西兴国,13岁入团,14岁任共青团兴国县委书记,还是毛主席亲点调进红四军军部的“神童”。第一次向毛主席汇报,他因为年纪小、声音细,紧张得直冒汗。毛主席递给他半杯凉茶,只一句“少年可畏”,便让他定下神来。此后,他在罗荣桓手把手的帮带下,跑过特务营、团政治部,闯过无数次火线,被战友戏称“娃娃政委”。
1933年,“少共国际师”成立,平均年龄不到十八,萧华被推到台前做政委。别人摇头,他硬是把一群半大小子练成能打的钢铁连。那年夏天,师部在宁都突遭国民党三个师围攻,萧华带队夜渡河,硬生生撕开一个缺口,全师无一俘虏。长征路上,他又在大渡河边掩护主力过桥,激战整昼夜,差点把嗓子喊哑。 抗战爆发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1938年春,党中央命令他东进山东,接管冀鲁边区抗日根据地。情况艰苦:敌伪据点呈梅花状深入乡镇,日军骑兵速度快、火力猛,地方武装又各怀心思。萧华到任头三天,先撤掉大部队显眼旗号,化整为零伏击敌交通线;七天内,连下四个据点,缴获迫击炮两门。此举彻底赢得当地百姓口碑,也让原本观望的地方武装心悦诚服。 年轻只是外表,胆识才是杀手锏。一次夜袭寿光鬼子机场时,他故意把部队分成三拨,自己带一小队直插灯火最亮处。烟花弹甫一升空,日军机枪扫射,他却凭借地形指挥两侧迂回,三十分钟炸毁敌机四架,自己仅伤一人。归来路上,突降暴雨,萧华把披风让给重伤员,自己裹草席坚持行军。牟宜之在县城听完汇报,只感叹“这哪是娃娃,这是铁打的心肝”。
战事之外,还有段插曲。早在长征过草地时,萧华就认识了王新兰。她当时才11岁,是宣传队里的“小喇叭”,跟着部队写标语、唱《十送红军》,脚丫子磨出血也不掉队。陈赓总喜欢拿她开玩笑:“小鬼,唱跑调罚你背枪。”少年男女的情愫在硝烟里悄悄发芽,可直到云阳镇会议,萧华才托罗荣桓去“探口风”。罗荣桓跟王新兰约法三章:“到延安不准另找对象。”她点头,笑得像清晨的露珠。 两年后,王新兰奉命赴冀鲁边区,路上日伪截获情报,还闹出笑话:“延安派出一名能骑善射女特务,擅双枪。”其实她只是无线电报务员。纵队截得这封电报时,萧华看完哈哈大笑,转手贴在司令部门口:“你们看,敌人夸咱兵强马壮呢!”
再见面那天,已是1939年暮春。王新兰刚踏进司令部,一位年轻文书迎上来,小声提醒:“您是王同志吧?司令员心疼那张照片,贴在日记本首页。”她脸腾地红了。夜幕降临,萧华风尘仆仆归来,两人在油灯下对视几秒,竟都说不出话。短暂沉默后,她敬了个军礼:“无线电报务员王新兰,到!”萧华抬手还礼,却忍不住把她揽住。“回家吧。”四个字轻得像叹息。 婚事很快报送延安获批。毛主席听说后笑称:“娃娃司令终于娶到娃娃新娘,好事!”战友们送来粗布被、竹枕头,简陋却温暖。两人婚后依旧分多聚少。1940年,王新兰在寨里搭建简易电台,凌晨三点接敌后密电,萧华在前沿地堡里批示作战,两人凭一根天线互通消息。“明白,注意安全。”——这类短句,在他们的电报本上反复出现,比情书更真切。 随着华北局势变化,冀鲁根据地逐渐壮大。乐陵县城当年那座旧炮楼,如今只剩残垣,却见证了一个司令“娃娃变爷们”的全过程。牟宜之事后回忆:“我那天真被吓傻了,可后来越想越服气,打仗靠本事,哪管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