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几个日伪军怀疑一女乞丐是地下党,就要检查她。突然,女乞丐从包裹里拿出一物件,这个举动竟然救了她的命。
1943年深秋,山东定陶的黄土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挎着破竹篮蹒跚而行。
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寻常的乞丐婆子怀里,正缝着日伪军炮楼的火力分布图。
当刺刀拦住去路时,她枯瘦的手在包袱里攥紧了三根纳鞋底的钢针,那是她最后的武器,也是刺破暗夜的微光。
这位我党人员就是朱文起,她的半生浸透了乱世的苦水。
十二年前从曲阜逃荒到定陶,刚生下第三个孩子,结果日军的炮火就炸塌了茅屋。
丈夫为护住全家活命的口粮,也死在扫荡队的刺刀下。
这让她一个三十出头的寡妇拖着三个幼子,被迫端起破碗走上乞讨路。
常年风餐露宿让她满面沟壑,不到四十岁已形如老妪,褴褛衣衫里爬满虱子,然而中国和摸样却成了最天然的伪装。
转机发生在1941年寒冬。
当时在破庙角落啃着发霉窝头的朱文起,撞见了秘密接头的侄子游文斋。
这位定陶特支书记正焦心如焚,三个月内,三名地下交通员接连牺牲在城门口,与鲁西南地委的联系彻底断绝。
看着姑母枯草般的乱发和佝偻的背,游文斋突然眼睛一亮,还有谁比一个真乞丐更不惹眼?
当半块窝头塞进小孙子嘴里时,朱文起攥紧打狗棍的手青筋凸起,讨饭的过卡子不招人嫌,这路子我熟!
就这样她 得到那件破褂子暗袋从此成了百宝囊。
而游文斋送来的情报常是烟盒大的纸片,朱文起便用粗布缝成双层针线包,纸片藏进夹层,面上排开三根纳鞋底的钢针。
遇盘查时掀开布包,伪军见着寒光凛凛的针尖就头皮发麻。
这只是众多办法中的一个,更机巧的藏法层出不穷。
染黑的小米撒在鸡食里,黑粒排成箭头直指日军粮仓。
红纸捻裹紧了解开,现出地道暗线的草图。
最险那次雷管塞进发髻,背篓里饿哭的娃娃反让伪军捂鼻驱赶。
十二年间三百七十一次穿越封锁线,针线包边角磨出破洞,钢针鼻儿被汗液蚀出深痕。
然而最惊险的一次还是在1943年的深秋。
当朱文起裤腰补丁里缝着炮楼火力图,刚近菏泽关卡就被刺刀抵住胸口。
那为首的疤脸伪军班长啐着唾沫,你这老太太三天两头过卡,扒了她!
于是霎时间过来几个兵痞应声撕扯她的外套,这一拉扯也叫竹篮里糠菜团滚落一地。
补丁层粗布已磨得透薄,情报眼看暴露。
朱文起突然捶地哭嚎,丧天良的!讨饭婆碍着谁了?
他这一喊让围观老乡越聚越多,庄稼汉的扁担在地上顿得咚咚响。
疤脸班长正要挥手放行,炮楼里却踱出个戴大檐帽的军官。
“慢着!”皮靴碾碎地上的菜团,刀尖挑起她衣襟,“探子最会装可怜。
手指猛地戳向裤腰,接着查!
推那个高中这话朱文起后背瞬间透湿。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她抓起竹篮砸向军官,枯手在包袱里掏出针线包,三根钢针如匕首当胸刺去!
军官吓得连退三步绊倒石上,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趁伪军恼羞成怒驱散人群,她猫腰钻进了青纱帐。
就在情报送达当夜,武工队窑洞油灯彻亮。
队长蘸水描摹被汗渍晕染的图纸,声音发颤,大娘,今儿哨卡添了两挺机枪。
原来定陶出了叛徒,七名同志血溅城隍庙。
日军悬赏五百大洋抓“共党探子”,之后朱文起的画像贴满城门。
即使这样他也灭有停止打探情报她索性专拣乱坟岗夜行。
裹脚布缠住情报塞进死人骸骨,月黑风高时爬过水沟,小虫黏在发间也顾不得拂。
1945年麦收时节,她挽着盖蓝布筐的竹篮颤巍巍爬上菏泽城墙。
守军刚掀布查看鸡蛋,老妇佯装晕倒,筐底皮影艺人探爪勾走布防图。
中秋夜我军奇袭城门楼,全仗着城头突然飞起的红纸灯,那是朱文起蹲在瓦砾堆里放出的“喜鹊灯”,纸灯飘摇处正是日军指挥部。
枪炮声歇时,朱文起已年过半百。
组织安排她进县妇联,她却摆摆手,不识字的人坐办公室,白占公家钱。
两个儿子送进剿匪部队后,她扛锄头走向荒芜十二年的薄田。
1982年冬末,乡亲们整理遗物时在她枕下发现青布包。
褪色五角星旁躺着针线包,三根钢针排得齐整,针鼻磨痕深如沟壑。
这些钢针如今躺在菏泽博物馆防弹玻璃柜里,冷光刺过岁月,映着定陶烈士陵园石碑上特殊的名字,排在军官序列前头的“要饭婆”朱文起。
那微光汇入星火,终成燎原之势,所谓传奇,不过是凡人以骨为炬,在至暗时刻咬出的那一隙光明。
像朱文起这样不顾生命的情报人员,在那个时代有很多,他们有的甚至都不知道姓名,有的只是一次一次冒着生命危险传递情报。
像他们致敬,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情报,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粉碎鬼子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