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海光先生说，中国人是不讲逻辑的，坐一年皇帝是土匪，坐上十年就是真龙天子。不清楚殷先生讲这话时想到具体案例没有，考之国史上最为混乱的五胡十六国时期，在北方和巴蜀割据一时的政权不止二八，今日对该时期的概括借自北魏崔鸿所著《十六国春秋》，崔氏原书已佚，他的具体“认证”标准不得其详。以十六国中最短命的南燕推之，慕容德称帝前请高人算了一卦，结论是“世则及子，年则一纪”，也就是说传两代人十二年，刚好达到殷先生坐十年皇帝的标准。大概跨过十年门槛，基本上制度粗备，君臣名分抵定，史官可心安理得地记载创业者如何生而奇异，建基时如何祥瑞纷呈。至于什么天命不天命，到底是主观的认定，近代不讲天命了，讲什么历史的选择，换汤不换药，老天没有那么喜怒无常水性杨花，历史也不会转脸就把自己的“选择”又扫进“垃圾堆”，人还是是要讲逻辑讲廉耻讲公义，否则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