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对不起”:一块砖头,两个破碎的家 十二月的长春,寒风刺骨。周建国站

一尘之隅 2025-12-01 14:22:36

等不到的“对不起”:一块砖头,两个破碎的家 十二月的长春,寒风刺骨。周建国站在法院门口,等着女儿被高空抛砖砸死案的民事部分再次开庭。 一年零四个月前,二十八岁的周小雅下班回家时,被一块从二十二楼扔下的红砖砸中头部,当场死亡。扔砖的,是当时十七岁的刘浩。 刑事判决早已下来:刘浩因未成年获轻判。但对周建国来说,煎熬才开始——民事赔偿至今无果。 法庭上,刘浩父母的代理律师依旧重复:“家庭困难,无力赔偿。”他甚至出示了低保证明。 周建国请的援助律师反驳:“无力承担不是免责理由。被害人离世给父亲带来了巨大痛苦和经济损失。” 法官询问是否愿意调解。 刘浩的父亲嗫嚅道:“我们真的没钱...儿子做出这种事,我们也难过...” 周建国站起来,声音沙哑:“我要的不是钱,是你们的态度!一年多了,你们从没找过我,没说过一句抱歉。我女儿没了,你们儿子还活着,几年后就能重新开始。我女儿呢?” 法庭寂静。刘浩父母低头不语。 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走出法院,天空阴沉。律师拍拍周建国肩膀:“还有上诉机会。” 周建国点点头,想起女儿最后的样子——太平间里,脸色苍白。他才五十八岁,头发却已全白。 不远处,刘浩父母匆匆上了公交。周建国想起,女儿去世后第三个月,他曾在超市见过刘浩母亲,正比较食用油价格,选了更便宜的那桶。他想质问,却只站在原地,看她消失在货架间。 也许他们真的不富裕。但这不是理由。 周建国走回女儿生前住的小区。门口那摊血迹早已洗净,铺上了新地砖。来往行人无人知晓这里发生过什么。 只有他每次经过,都会停下。 手机响了,老家堂弟问:“庭审怎样?他们赔钱吗?” “还没结果。”周建国挂了电话。 赔偿金换不回女儿,但他必须争。这不仅关乎钱,是对女儿生命的确认,是那场悲剧必须有人负责的坚持。如果法律都不能让犯错者承担责任,小雅就白死了。 天空飘起雪花。周建国站在女儿倒下的地方,抬头望向二十二楼那扇窗户。那么高,地上的人像蚂蚁。 也许刘浩当时就这么想——下面的人太小,扔块砖也不会砸中谁。但他错了。那块砖砸碎了一个生命,也砸碎了两个家庭。 周建国不知道下次开庭何时,最终能获多少赔偿。但他知道,只要活着,就要等一个公道——等不到的“对不起”,至少要等到法律给的那份责任认定。 雪花落肩,很快融化。像有些伤痕,看似愈合,轻碰仍疼。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窗,转身走进冬暮。路还长,为女儿讨公道的路,他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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