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无法忍受这样的老公！他退休一年多生活无规律，基本天天宅在家，他对家里任何事不操心，他每天凌晨睡觉中午才起床，也不喜欢运动，每天香烟不离手，弄得家里乌烟瘴气味道呛人，让人无法忍受！他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看手机刷短视频和用电脑学习某些知识，手机或电脑发出的声音吵的我心烦意乱！ 结婚三十年，他头一回把日子过成了钟摆——不是左右晃，是彻底停摆。 退休证领回家那天，他把西装挂进衣柜最深处，连带一起收进去的，好像还有从前那个会抢着做早餐、睡前给我掖被角的男人。 现在家里的闹钟成了摆设，我早上七点起来熬粥，厨房飘着小米香时，他的房门还关得严实，门缝里漏出的不是鼾声，是手机短视频里变调的笑声。 茶几上的烟灰缸永远满着，烟蒂堆得像座小坟，碰一下就能簌簌往下掉灰，我擦了无数遍的桌面，总留着一圈圈浅黄的印子。 我有时会盯着衣柜里那件西装发呆：人老了，是不是都会把自己藏进某个壳里？ 那天中午我实在忍不住，敲他房门时指节都在抖。 “你能不能把手机声音调小点儿？我心脏不舒服。” 他从屏幕上挪开眼，眉头皱了皱，没说话，手指在手机侧面划了一下，声音是小了，但不到十分钟，又大了起来，这次是电脑里的课程讲解，“这个函数模型要注意参数范围……” 我气呼呼地摔了门，在客厅来回走，拖鞋蹭着地板发出“沙沙”声，像在跟自己较劲。 后来是周末大扫除，我替他整理书桌，才发现那本被烟烫了个洞的笔记本没合上。 第一页写着“退休计划”，字迹还是当年追我时写情书的样子，歪歪扭扭却用力：1.学理财，给老伴儿存养老金；2.研究智能手机，以后带她出门不会迷路；3.戒烟，她闻烟味会咳嗽。 下面画了好多叉，又被圈起来，墨迹层层叠叠，像小孩子做错事又不甘心的涂改。 电脑屏幕右下角，最小化的窗口标题是“中老年膝盖养护按摩教程”，播放记录停在三分二十秒——正是我昨天蹲在地上擦地，扶着膝盖“哎哟”了一声的时候。 我想起他退休前最后一个月，每天加班到深夜，回来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我说“别太累”，他扯着嘴角笑：“怕以后没事做，你嫌我没用。” 原来那些短视频不全是瞎看，有教老人用打车软件的，有讲怎么挑新鲜蔬菜的，甚至有我念叨过好几次的“广场舞领队教动作”；原来他不是不操心，是把“操心”换成了我看不懂的样子，藏在屏幕后面，像个偷偷攒糖的孩子。 那天我没再抱怨，把他的烟灰缸倒掉，泡了杯菊花茶放在他手边。 他从屏幕上抬起头，眼睛里有红血丝，愣愣地看着我，像被抓包的学生。 “茶凉了就不好喝了。”我说着，转身去厨房，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回头时，他正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手指悬在“开始学习”的按钮上，好像在等我点头。 现在我们傍晚都会出去散步，他走得慢，我就牵着他的手，像年轻时那样。 他会讲今天学的“复利计算”，我听不太懂，却喜欢看他眼睛发亮的样子，比手机屏幕亮多了。 昨天半夜我起夜，看见他房间灯还亮着，凑过去看，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写东西，标题是“给老伴儿的理财备忘录”。 茶几上的烟灰缸空了，旁边放着我早上买的薄荷糖——他大概是偷偷掐了烟。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比从前胖了点，却好像……更实在了。 原来日子不是停摆，是换了个方向走，慢是慢了点，可只要两个人还在一条路上，总会看见前头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