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牛二帮地主干了一年的活。 眼瞅着年关将近，他揣着满心指望找地主结工钱，没成想地主端着热茶慢悠悠抛过来三句话："想拿钱？得先给我办三件事。 "头件事就要把东边那亩盐碱地浇成良田，这不是明摆着刁难人吗？牛二攥着磨出老茧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地主眯着眼呷了口茶，又抛出第二件："把我院里那堆干柴变成银子。 "最后干脆指着院外结冰的路说："三日内把这二里地的雪全化成水，少一滴都别想拿钱。 "回到家牛二蹲在灶门前直叹气，烟锅子磕得石磨当当响。 他媳妇正纳着鞋底，听完把针线往布上一扎："这老狐狸的话里有门道。 "她把油灯拨亮了些，"你明天去县衙击鼓鸣冤，就说地主老爷给了你天大的恩典，让你当众显本事。 "第二天大清早，牛二揣着媳妇写的状纸直奔县衙。 鼓声震得大堂梁上灰都掉下来，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所告何事？"牛二把三件事原原本本说了，末了补了句："小的笨嘴拙舌，怕说不清道不明，求大人明日去现场瞧瞧。 "县太爷带着三班衙役到了地主家门口，就见牛二媳妇端着个簸箕出来，里面全是鸡毛。 "回大人，第一件事，"她抓起把鸡毛往牛二脸上一撒，"我家男人这就给您看'无中生有'，您瞧，这不是'良田'（脸田）吗？"鸡毛飘飘扬扬沾了牛二一脸，逗得衙役们直憋笑。 接着她指向院角那堆干柴："第二件更简单。 "让牛二抱来一捆塞进灶膛，"柴火烧了能做饭，省下的买米钱不就是银子？"最后她指着融雪的路，"至于这第三件，昨儿夜里我们烧了三捆柴，雪水顺着沟全流进了护城河，一滴没少。 "地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县太爷把惊堂木一拍："好个巧舌如簧！本官判你双倍支付工钱，再杖责三十，让你长长记性！"牛二攥着沉甸甸的银子，忽然想起出门前媳妇往他兜里塞的熟鸡蛋，此刻还温乎着。 鸡毛没能遮住真相，柴火融化的雪水却让道理显了形。 那个冬天，牛二家的烟囱比谁家都冒得旺，街坊们路过时总爱念叨："遇事别硬扛，绕个弯子也许路就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