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四川卫视女主持人佟瑶，聚完餐回酒店的路上，因为内急下车去路边草丛小解。 夜色里的芦苇丛比想象中密。 出租车停在之江路九溪段时，佟瑶捂着肚子让师傅稍等。 深秋的杭州已经有凉意，她踩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往两米多高的草丛里钻。 同事张强在车里喊了句"我在这儿等你"，声音被风吹得散了形。 这位33岁的女主播当时刚结束西博会的主持。 庆功宴上喝的三两红酒还在胃里晃，白天连续彩排四小时的疲惫感突然涌上来。 她拒绝了同事代驾的提议，想着第二天还要早起录返程节目，早点回酒店更稳妥。 没人想到，这个决定让她永远留在了钱塘江边。 监控最后拍到她是22点20分。 身影消失在芦苇丛后的七分钟里，同事发现她落在后座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等张强觉得不对劲下车寻找时，只有夜风卷着芦苇叶沙沙响。 那只遗落的右脚红色高跟鞋，后来在河岸边被最先找到。 报警后的黄金救援时间悄悄溜走。 因为"成年人短暂失联"的初步判断，专业搜救队直到凌晨才全面介入。 当另一支鞋在八米外的水域被发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那天，台里同事都不敢相信，那个总能把直播节奏掐得分毫不差的佟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我见过她办公室抽屉里的胃药。 作为四川广电最年轻的首席女主播，她的日程表永远排到三个月后。 2014年体检报告里的慢性胃炎和神经衰弱，被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压在桌角。 那年行业报告显示，像她这样的主持人年均出差一百二十天，四成以上存在睡眠障碍。 出事前三个月，她连续主持了十七场大型活动。 同事说她总在化妆间备着浓咖啡，有次录节目中途胃疼到蹲下，缓了两分钟又补妆上台。 媒体圈的安全培训覆盖率当时还不到两成，没人教过她深夜野外如何自保，更没人提醒过钱塘江支流的潮汐有多危险。 这场悲剧后来悄悄改变了一些事。 杭州之江路现在多了一千多盏应急路灯，四川广电的外勤包里开始标配GPS定位器。 她丈夫姚尧离开主播台后，创办的公益基金已经帮三百多个媒体人做了心理健康评估。 那些曾经和佟瑶一样连轴转的同行，现在手机里多了个紧急呼叫APP。 钱塘江的水依旧向东流。 前几天路过台里旧办公楼，看见新入职的年轻主持人在安全培训课上认真记笔记。 讲台上投影着的案例图片里，一双红色高跟鞋格外醒目。 或许这就是佟瑶用生命留下的提醒：每个行业的光鲜背后，都该有对安全最基本的敬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