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他妈昨天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下周就搬来我们这儿养老了，还说城里条件好，儿子家就

老公他妈昨天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下周就搬来我们这儿养老了，还说城里条件好，儿子家就是自己家。笑死，这跟通知我家里要多个祖宗有什么区别？老公当时正在厨房洗碗，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老太太的声音穿透听筒，在瓷砖地上撞出回声。 昨天下午的阳光斜斜地切过客厅，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是婆婆的头像在跳动。我刚接起，那端的声音就裹着乡下的尘土味冲过来——下周就搬过来养老，城里医院近，菜价也便宜，末了补了句"儿子家不就是我的家？" 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老公正在洗刚吃完的碗。我举着手机走过去，老太太的大嗓门顺着听筒爬出来，在瓷砖地上撞出回声，连老式座钟的滴答声都被压下去了。他手里的泡沫沾在瓷碗边缘，半天没搓动。 "妈没跟你提过？"他转过身时，围裙带子还松垮地挂在腰上。我盯着他耳根泛起的红，突然想起结婚那年去乡下，老太太偷偷往我包里塞了六个土鸡蛋，说"城里买的不香"。现在那股鸡蛋的腥香好像还粘在帆布包内侧。 晚饭后他蹲在阳台抽烟，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她去年摔过一跤后，夜里总说腿疼。"打火机咔嚓响了两声，"村里医生让做核磁共振，她舍不得钱。"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体检报告，上个月刚查出乳腺结节，医生叮嘱要少生气。 客房的旧衣柜得腾出来，里面堆满了我攒了三年的旧杂志和毛线团。老公说"周末我来收拾"，却在半夜偷偷把我掉在地上的袜子塞进洗衣篮。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照见他眼角新添的细纹——原来我们都在变老，只是他的父母比我们先一步。 今早路过菜市场，听见卖豆腐的阿姨跟人吵架，说"儿媳妇给买的金镯子戴着沉"，语气里的得意像要溢出来。我突然想起婆婆电话里那句"城里条件好"，或许在她眼里，能住进儿子家，本身就是种体面？ 菜摊的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红，我站在楼下给老公发消息："明天去看看客房的窗帘吧，米色会不会太素？"他秒回了个笑脸，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又亮，我摸着冰凉的扶手慢慢往上走——原来所谓家，就是把每个棱角都磨得圆一点，好让爱能在缝隙里流过去。 现在厨房飘着炖鸡汤的香味，老公把婆婆寄来的干香菇泡在碗里，褐色的水晕一圈圈漫开。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想好怎么对付你家太后了？"我望着窗外掠过的鸽子，突然敲下一行字："也许不是对付，是学着做一家人。"瓷砖地上的回声好像还在，只是没刚才那么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