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9年的汉堡街头,木桶在巷弄里排了半条街,桶里晃荡的不是酒,是市民排队送来的尿液。 玻璃厂学徒布朗特站在桶边记账,有人骂他疯了,有人等着看炼金奇迹,谁也想不到,这些臊臭的液体,会在三个月后让黑暗里亮起蓝绿色的光。 那会儿全欧洲都在做黄金梦。 贵族们把地窖改造成实验室,连牛顿晚年都躲在房间里煮矿石。 布朗特本也想靠矿石炼金翻身,可买的矿石净是杂质,折腾半年反倒欠了一屁股债。 一天盯着尿壶发呆,黄色液体让他突然拍大腿:说不定黄金就藏在这儿? 收集尿液比想象中难。 他在街头贴告示,给送尿的人发铜板,孩子们提着小木桶追着马车跑,主妇们端着夜壶在巷口闲聊。 五个月攒了5000升,足够装满两个大酒窖。 邻居笑他“喝尿炼金”,他不管,架起玻璃蒸馏瓶就开煮。 尿液煮到最后只剩白花花的渣子,他以为浓缩的“黄金”要出来了,半夜守着蒸馏瓶打瞌睡。 突然惊醒,瓶底那团固体正发着幽幽的光,蓝绿色,摸上去不烫,像抓了把星星。 他以为炼出了“贤者之石”,兴奋得差点打翻瓶子,后来才知道,这玩意儿跟黄金半点关系没有。 这“冷光”很快成了汉堡的稀罕物。 富人花钱来看,有人出价想买配方,布朗特靠这个还清了债。 但真正让这团光留名的,是几年后的英国科学家波义耳。 他听说这事后,照着布朗特的法子重复实验,终于确认这是种新元素,取名“磷”。 我觉得,布朗特的故事最有意思的不是发现本身,而是他抱着错误的目标死磕,反倒给科学撞开了一条缝。 那会儿的人信“相似性原理”,红色对应血液,黄色就该是黄金,这种想法现在看挺傻,但没这些傻念头,哪来后来的实验?就像波义耳说的,“要找真理,先得不怕犯错”。 后来磷成了火柴头的主要成分,农民用磷肥种庄稼,谁能想到这一切始于5000升尿液? 当后世课本上印着“磷元素符号P”时,总会提1669年那个德国学徒。 木桶里的臊臭早散了,蒸馏瓶里的冷光却没灭,它照见的哪是黄金,是科学史上最珍贵的东西:把错路走到底的勇气,有时比走对路更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