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洗澡，婆婆嫌我浪费热水，反手就把热水关掉了。等我出来，便和婆婆吵闹了起来。不料我老公听见了一个箭步上前，抽了我一巴掌。那巴掌打得我耳朵嗡嗡响，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 跟婆婆同住的第三年，矛盾像浴室瓷砖上的霉斑，总在潮湿的角落里悄悄蔓延。 傍晚六点半，卫生间的磨砂门刚蒙上一层白雾，太阳能热水器的水温刚够漫过脚踝。 我往头上抹洗发水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阀门被用力扭转的“咔哒”声——热水断了。 冰冷的自来水劈头浇下来，我冻得牙齿打颤，裹着浴巾出来时，婆婆正站在走廊里，手里攥着电表缴费单。 “你洗了快半小时，小峰赚钱容易吗？”她把单子往我面前晃，方言里带着惯有的尖锐。 我攥紧浴巾下摆， steam 从毛孔里溜走的凉意让火气涌上来：“妈，热水是太阳能的，白天晒足了的！” 争吵声像炸开的气球，引来了刚下班的老公。 他穿着沾着机油的工装，站在卧室门口，眉头拧成疙瘩：“又怎么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婆婆立刻抹起眼泪：“我就是说她两句节约用水，她就冲我喊……”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他却突然冲过来。 那巴掌来得又快又狠，带着他掌心的老茧和不耐烦。 右脸瞬间烧起来，耳朵里像钻进了一群蜜蜂，嗡嗡作响。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啪嗒掉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我捂着脸看他，他喘着粗气，眼神里有懊悔闪过，但更多的是对“家庭和睦”被打破的烦躁。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每次婆媳有摩擦，他总用“一个巴掌拍不响”来和稀泥，可这一次，他的巴掌实实在在落在了我脸上。 我曾以为结婚后有了依靠，却发现自己只是住进了另一个需要看人脸色的“别人家”。 事实是，他挥巴掌的瞬间，眼里没有丝毫犹豫。 推断是，在他心里，我的委屈远不如妈的情绪重要，所谓的夫妻情分，或许早就被“孝顺”二字挤得没了位置。 影响是，那面镜子里的我，嘴角还沾着牙膏沫，狼狈得像个笑话。 那晚我在书房沙发缩了一夜，天亮时发现脸上的红印变成了青紫。 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缝补不上了，就像被关掉的热水，再打开时，温度也回不到最初。 后来我才明白，退让换不来尊重，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而那个关键时刻选择站在你对立面的人，其实从未真正属于过你。 浴室的热水早就凉透了，就像我对这个家的期待。 只是偶尔想起那个傍晚，耳朵里还会传来嗡嗡声，提醒我有些疼痛，不止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