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老吴那德行！”工地活动板房里突然炸开一声怒吼，正在吃饭的工友们齐刷刷转头。只见焊工老赵抡起手里的矿泉水瓶，狠狠砸向杂工老吴的床铺——瓶子在铁架床上弹起老高，惊得正在午休的人全坐了起来。 这间二十平米的板房里，八张高低床挤得转个身都费劲。最里侧下铺用褪色床单围出个“隐私空间”，23岁的装修工小芳正蜷在里头发抖。 她刚来工地时也想过租房，可每月六百块的房租抵得上三天工钱，咬咬牙还是搬进了混住宿舍。谁知道今天正午睡呢，突然闻见股刺鼻的汗酸味，睁眼就看见个黑影正把脸往她帘子上凑。 “你干什么呢？”老赵这一嗓子把整个宿舍都震醒了。他亲眼看见老吴弓着腰，上半身几乎贴到小芳的帘子上，那姿势活像只偷腥的耗子。矿泉水瓶砸过去的瞬间，老吴慌慌张张往后退，后脑勺“咣当”撞在铁栏杆上。 “我捡东西呢！”老吴揉着脑袋嚷嚷，可工友们谁信这鬼话？上个月他就因为偷看女工洗澡被警告过，这会儿满屋子都是声讨声：“要点脸不？”“再这样直接报警！” 小芳从帘子缝里探出半张脸，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你再敢乱来，我就用脚踢你！”老吴却梗着脖子冷笑：“吓唬谁呢？有本事你搬出去啊！” 这话戳中了小芳的软肋。她攥着帘子的手直发抖，想起上个月发工资时，房东催租的电话打得她手机发烫。 工地周边最便宜的隔断间都要五百块，她每天干十二个小时活，就为了攒钱给家里盖房。现在要是搬出去，这个月等于白干。 这事儿传到网上后，评论区炸了锅。 有人说“赶紧租房，这种环境反人性”，可马上有人怼回来：“你知道工地日结工多少钱吗？省下住宿费能多买两斤猪肉！”更有人支招“直接报警”，但老工友们都摇头——前年有个女工报警说被骚扰，警察来了做完笔录，转头工地就以“影响团结”为由把人开了。 这事儿最扎心的，是它撕开了所有打工人的遮羞布。谁不想体体面面活着？可当生存都成问题时，尊严就像板房里的帘子，看着能挡点啥，真遇上事儿，风一吹就透了。 有网友说得特别实在：“不是我们不想讲尊严，是这世道有时候把尊严标价太高了。” 现在小芳还在宿舍住着，帘子角上多了把剪刀。老吴倒是老实了几天，可工友们路过他床铺时，都下意识加快脚步。这事儿就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我们拼死拼活挣钱，难道连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都不配有？ 真心希望像小芳这样的姑娘，能早日找到个安全的落脚处。更盼着哪天，所有出门讨生活的兄弟姐妹，不用在尊严和生存之间做这种要命的选择。毕竟，活着已经够难了，活得有点人样，不该是种奢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