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动了！”山东菏泽，一老板拍自家员工的视频火出圈：80岁母亲带着50岁盲人儿子在木板厂拔钉子，母亲专挑好拔的板子递过去，儿子虽然看不见，却摸索着麻利下手，拔出钉子攒着卖钱。 山东菏泽的冬天，风跟小刀子似的刮过木板厂的铁皮棚，卷起地上的木屑子直打转。赵老板揣着手站在门口，手机镜头对着棚里那对母子，录着录着，眼眶就有点发热。 视频里，80岁的老太太正蹲在堆成山的旧板材前，枯树枝似的手指在木板上摸索，挑出块钉子露头的，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转身递到身后：“柱子，这个好拔。” 她身后坐着个50岁左右的男人，眼睛闭着，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正是她的儿子柱子。柱子看不见，却像长了双“顺风耳”，听见木板递过来的动静，手一伸就稳稳接住，指尖在板面上快速游走，“咔哒”摸到钉子头，随即从腰里摸出羊角锤，锤头精准地怼在钉子帽上，手腕一使劲，“噗”地一声，锈迹斑斑的钉子就被撬了出来。 他把钉子往脚边的铁盒里一扔，“叮”的一声脆响，动作麻利得不像个盲人。老太太又递过块板，柱子接过来，重复着摸、敲、拔的动作，铁盒里的钉子越来越多，积了薄薄一层。 赵老板举着手机，镜头有点抖。他开这木板厂有些年头了，专收旧板材翻新，拔钉子是最磨人的活儿，又脏又累，年轻人都不爱干。这对母子是半年前来的，老太太推着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柱子坐在车斗里，怀里抱着个旧布包，怯生生地问：“老板，拔钉子的活儿，俺们能干不？” 赵老板当时没抱指望，可看老太太拍着胸脯保证“俺儿子手巧”，就试着让他们留下了。没成想，柱子虽然看不见，拔钉子的速度比厂里两个壮劳力还快，就是手法有点“野”——别人用锤子敲，他靠手指摸准位置，一锤下去从不跑偏，像是钉子长在他心里似的。 “娘，歇会儿不？”柱子摸出块皱巴巴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其实才上午十点，他额头上已经冒了层细汗，冬天里竟透着点热气。 “再拔二十个咱就歇。”老太太数着铁盒里的钉子，又挑出块带仨钉子的木板，“这个好拔，柱子你摸摸。”她总把好拔的板子留给儿子，那些钉子锈死在木头里、得费半天劲的，都悄悄堆在自己跟前，趁柱子不注意时慢慢拔。 赵老板看着心里发酸。他偷偷给他们加过工钱，按斤算钉子钱，别人一斤给八毛，给他们算一块二，可老太太发现后，硬是把多给的钱送了回来，说“该多少是多少，不能占老板便宜”。 有回下大雨，赵老板以为他们不会来了，没成想快中午时，老太太推着三轮车出现在厂门口，浑身湿透，车斗里的柱子裹着块塑料布，怀里紧紧抱着铁盒，生怕钉子淋湿生锈。“下雨路滑，俺们走得慢了点。”老太太笑着抹脸上的雨水，没提路上三轮车差点翻进沟里的事。 这会儿铁盒里的钉子快满了，老太太把盒子倒在秤上，赵老板走过去帮忙：“婶子，今天能称三斤不？” “差不多，柱子手快。”老太太笑得满脸褶子，看着柱子的眼神里全是骄傲，“俺儿子虽说看不见，可啥活儿都难不倒他。” 柱子听见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他摸索着把空铁盒往腰里别，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这双手，不知摸过多少块木板，拔过多少根钉子，指尖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却总能准确找到钉子的位置，就像他们母子俩，在这难走的日子里，总能找到稳稳当当往前走的路。 赵老板把视频发上网，配了句“生活难，可他们活得硬气”，没成想火了。有人说“看得鼻子发酸”，有人要地址想寄点东西，赵老板都婉拒了：“他们不要接济，就想靠自己双手挣钱，这才是最让人佩服的。” 傍晚收工时，老太太推着三轮车，柱子坐在后面，怀里抱着装钉子的铁盒，沉甸甸的。路过小卖部，老太太进去买了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到柱子嘴里：“今天挣得多，给你加颗糖。” 柱子含着糖，嘴角翘得老高，看不见的眼睛里，好像亮着光。风还在刮，可三轮车“吱呀”的响声里，竟透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赵老板站在厂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对母子拔的不只是钉子，是生活里的难；攒的也不只是碎铁，是过日子的底气。日子再苦，只要娘俩手牵着手往前挪，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