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43年常德会战时俘虏的日本兵。国军第74军第57师师长余程万下令一律处死,一个不留,为了节省子弹,全部用大刀斩首。余程万说:不能留着他们糟蹋中国的粮食,拿了喂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喂给他们只会露出獠牙。 常德城墙上的弹孔还在渗血时,余程万站在满是尸体的街道上,听着伤兵们因饥饿而发颤的呻吟。他手里攥着最后半袋发霉的糙米,这是从日军尸体上搜出来的——此刻的57师,连战马都杀了充饥,厨房里的老鼠洞都被掏了三遍。 那些被俘的日本兵蜷缩在文庙废墟里,每人每天要分走半碗稀粥,这相当于从濒死的弟兄们嘴里抢粮。 没人记得确切抓了多少俘虏。从城郊打到巷战,57师的弟兄们杀红了眼,原本该补刀的鬼子,因为听见对方喊"饶命"的中国话,鬼使神差地留了活口。 这些俘虏里有会说常德方言的台湾籍伪军,有被毒气熏瞎眼睛的辎重兵,甚至还有个偷藏了半块烧饼的少年兵。 但余程万没时间分辨这些,他只知道每天天亮,军需官都会来报告:"师长,伤兵们的米汤又稀了两成。" 常德被围第十天,伙夫老周饿死在灶台边,手里还攥着喂马的麸皮。同一天,东门守军发现三个弟兄在啃树皮——他们把最后一口粮食让给了重伤的连长。 余程万突然想起战前疏散百姓时,常德县长曾跪在他面前:"师长,留条活路给孩子们吧。"现在城里没百姓了,只剩8000守军和几百个俘虏,而日军的包围圈正在缩小,援军的电报永远是"正在途中"。 处决命令是在深夜下达的。特务连的弟兄们握着大刀发抖,这些跟着余程万从淞沪打到上高的老兵,第一次对同胞下手。 有个俘虏尿了裤子,哭着说自己是被强征的学生,翻译官听完红着眼眶转头:"师长,他说家里有母亲..."余程万打断他:"把刀磨快些。"他想起上个月在陬市,日军屠了整个镇子,连躲在地窖里的孕妇都被挑了肚子——这些俘虏里,说不定就有举着刺刀追过中国孩子的禽兽。 最刺痛他的是后勤副官的话:"师长,弟兄们的伤口开始流脓了,没药敷,只能用盐水洗...可盐比粮食还金贵。" 那些俘虏的伤口也需要换药,卫生兵偷偷把最后一卷绷带分给了鬼子——余程万亲眼看见,一个日本兵接过绷带时,眼里闪过的不是感激,而是审视防线漏洞的阴鸷。这让他想起去年在长沙,被俘的日军军医假装投降,结果用手术刀割开了炊事班班长的喉咙。 处决当天,余程万没去刑场。他在指挥所门口看见重伤的三营长,这个外号"老虎"的汉子,正用断指蘸着血在墙上写"杀"。 当大刀落下的闷响传来时,指挥所里突然安静了——所有伤兵都听见了,他们知道,师长在替他们做那个最狠的决定。后来有人说,余程万那晚对着常德地图流泪,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血点,都是弟兄们最后的阵地。 没人统计过处决了多少俘虏,就像没人知道57师到底打死了多少鬼子。但那些大刀砍下的瞬间,余程万想的不是残忍,而是 survival——这个从黄埔军校学到的英文词,此刻具象成了弟兄们眼里的光。 当最后只剩300人时,他们每人多分到了半碗糊糊,那是处决俘虏省下的粮食。这些糊糊没能救下所有人,却让活着的弟兄多守了两天,等到了援军的枪声。 战后有人质问余程万为何不留俘虏交换物资,他盯着对方的眼睛:"你见过饿到吃战友尸体的鬼子吗?常德城破前,我亲眼看见三个鬼子生吃了我们的传令兵。" 那些被处决的俘虏,最终成了57师战报里的一行小字,而余程万自己,也因弃城罪被押往重庆。但在审判庭上,当法官质问他为何杀俘时,所有在场的74军旧部都低下了头——他们都知道,在那个弹尽援绝的孤城,任何仁慈都是对袍泽的背叛。 常德收复后,百姓们在文庙废墟挖到了俘虏的骸骨。 有位老大娘摸着白骨上的刀痕说:"活该,他们炸死我家孙子时,可没想着留条活路。"这话传到余程万耳朵里,他沉默良久,只说了句:"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砍下去。"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在那个吃人的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在给八千弟兄的棺材板钉钉子。 那些倒下的俘虏,最终成了57师最后的口粮,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让更多中国人活着看见胜利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