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4月，意大利安齐奥滩头堡，几名美军士兵突然发现了两枚鱼雷。 当时盟军和德军在这片沙滩已经对峙三个月，子弹和炮弹在头顶飞了无数次。 谁也没想到，这两枚锈迹斑斑的鱼雷里，藏着比炸弹更让人意外的东西。 巡逻队队长示意所有人卧倒，手指按在扳机上。 鱼雷半埋在沙里，金属壳上还沾着海藻，看起来像刚从海里冲上来的。 有人爬过去，耳朵贴近冰冷的壳体，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不是机械故障，是人。 舱门被撬开时，一股混杂着机油和汗味的热气涌出来。 一个穿着湿透德军制服的少年摔在沙滩上，脸色白得像纸，双手举过头顶，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德语单词。 士官用枪指着他，却看见他手腕上有道没处理的伤口，血把袖口都染红了。 本来想直接押走交上去，毕竟这是敌人的潜艇兵。 但卫生员蹲下来，从背包里拿出绷带和消毒液。 少年没反抗，只是盯着卫生员手里的罐头，喉结动了动。 有人递过去半块饼干，他狼吞虎咽时，另一个士兵把自己的毯子解下来，轻轻盖在他发抖的肩膀上。 后来才知道，这是德军的“人鱼雷”，一种改装的微型潜艇，只能坐一个人。 1944年的德国已经凑不出足够的成年兵，17岁的孩子也被推上了战场。 他的潜艇导航失灵，在海里漂了两天，氧气快耗尽时才挣扎着浮上来，刚好冲到盟军阵地。 类似的事在二战中不算少见。 西西里岛战役时，美军也曾给受伤的德军护士递水。 这些穿着不同军装的年轻人，在扣动扳机前，都先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他们或许忘了军衔和国旗，但没忘人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盖毯子。 那个德军少年后来进了战俘营，1945年战争结束后回了德国。 九十年代有记者找到他，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褪色的照片，是当年美军送他的那块饼干的包装纸。 “我一直留着，”他说，“那不是敌人的饼干，是人的。” 现在安齐奥的和平纪念馆里，还放着一个鱼雷残骸的复制品，旁边挂着条褪色的军毯。 标签上写着：1944年4月，有人在枪口下给敌人盖过它。 那块饼干的包装纸没能展出，老人说要留给孙子。 他想让孩子知道，战争会让鱼雷装满炸药，但装不满人心，总有人记得，先做个人，再做个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