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上班？” 这是楼下那个奶奶，在我家门口，刚用钥匙试图拧开我家门锁失败后，看到我时，问的第一句话。 我当时就感觉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全站起来了。 生着病在家躺着，突然听见有人拿钥匙开自己家门，魂儿都快吓飞了。我吼了一声“谁”，外面没停，我冲过去反锁上，才听到门口窸窸窣窣，像在翻东西。 猫眼一看，是她。楼下的奶奶。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也是这样，她说走错楼了，老糊涂了。我笑着把她送下去。 这一次，理由还是一样，“你看我这脑子，又糊涂了，耳朵也聋，听不见你喊。” 我还是笑着把她送下去。 可我笑不出来。真的。 一个“走错楼”的奶奶，怎么会脱口而出问我“今天怎么没上班”？她怎么会知道我平时的作息？ 一个“老糊涂”的奶奶，犯错后的那套说辞，怎么能那么流利、那么快、那么恰到好处？ 我看着门口被她翻乱的菜，突然觉得，所谓“老糊涂”和“耳朵聋”，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挡箭牌。 它可以是无心之失，也可以是精心算计的试探。 你根本分不清。而最让人害怕的，就是你分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