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家打开门发现，老婆发的油和奶各丢了一箱，不用问就知道，被儿子拿走了。老婆上周公司福利发了两箱花生油、两箱纯牛奶，特意叮嘱儿子“这是给你姥姥姥爷留的，下周咱们回乡下看他们”。儿子当时点头答应得好好的，没想到才过三天，就少了一箱油、一箱奶。 中午推门时，钥匙转锁芯的咔嗒声混着厨房飘来的油烟味——老婆大概又在试做新学的红烧肉。 玄关柜上的两箱花生油少了一箱，旁边的纯牛奶也空出个位置，纸箱压痕还新鲜，像刚被人抱走不久。 老婆上周领福利回来时，特意把油奶往柜角推了推，对着正啃苹果的儿子说：“这是给姥姥姥爷留的，下周末咱们回乡下看他们。” 小子当时嘴里塞得鼓鼓的，头点得像啄米的鸡，“知道啦妈，姥姥爱吃牛奶煮麦片，姥爷炒菜爱用花生油。” 我叉着腰站在玄关，手机刚调出“质问儿子”的输入框，门又开了——儿子背着书包，校服领口沾着片银杏叶，手里还拎着个空布袋。 这小子平时放学先冲冰箱找冰棍，今天怎么空着手？ 没等我开口，他把布袋往地上一放，挠着头笑：“爸，我刚才去张奶奶家了——就是楼下独居的那个，她上周说家里油快没了，牛奶也喝完了，我看咱家有两箱，就给她搬了一箱。” 我盯着他沾着灰的鞋尖，突然想起张奶奶总在儿子晚自习回来时，往他兜里塞热乎的烤红薯；想起上个月儿子发烧，是她拄着拐杖帮我们去药店买退烧药。 原来他点头时，心里记着的不只是姥姥姥爷，还有那个总给他留灯的老人。 老婆从厨房出来，听完儿子的话，没骂他，反而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跟爸妈说一声，咱们再给张奶奶多带点鸡蛋。” 那箱没被拿走的油和奶，好像突然变得更沉了——里面装的不只是福利，还有孩子悄悄长出的体谅。 有时候孩子的“不听话”，可能藏着我们没看见的温柔，别急着发火，先蹲下来听听他们的理由。 阳光从窗户挪到玄关柜剩下的那箱奶上，标签上“纯牛奶”三个字被晒得发亮，像儿子刚才挠着头笑时，眼里闪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