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9月下旬的一天深夜，3纵机要科办公室。 没人想到，这份被孙敏私下称为天书的计划，几天后会在威远堡炸响惊雷。 党委会议室里，争论声快掀翻屋顶。 多数人盯着地图上的西丰，那里敌军兵力弱，符合先易后难的老规矩。 韩先楚却手指威远堡，声音不大却带着股拗劲：打蛇得打七寸，敌116师师部在这儿，打掉它，整个防线就散了。 有人拍了桌子：韩司令，这是拿几万弟兄冒险！他没抬头，指尖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我觉得这种时候最见将领的成色风险和胜仗，从来是绑在一块儿的。 这位敢跟多数人叫板的司令，打小就带着股野劲。 湖北红安的穷山沟里长大，私塾只读了一年，爬树掏鸟窝比背书利索。 1936年定边战役，上级命令原地待命，他瞅着城墙上火力点，愣是带着78师摸了上去。 彭德怀后来拍着他肩膀笑：你小子，胆子比炮弹还大。 可就是这股野，让他在游击战里练出了本事不按套路出牌，却总能掐住敌人的命门。 威远堡的夜，比红安的山风还凉。 韩先楚站在山头上，看着数万大军像影子似的往敌营摸去。 100公里路，战士们背着枪、揣着冷馍，愣是一夜没歇脚。 天快亮时，冲锋号突然划破寂静，敌人还在睡梦里，师部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8小时后，枪声停了，敌师长刘润川被押过来，盯着韩先楚直咋舌：我以为你们顶多打西丰，哪敢奔着师部来...话没说完，自己先笑了他是真没料到，这天书计划藏着这么狠的招。 后来在海南，韩先楚又干了件疯事。 金门刚失利，木船渡海简直是拿命去搏。 他在海边转了三天，摸透了潮汐规律，对着中央电报拍了胸脯：给我两个月，保证把红旗插上海南岛。 登陆那天，他挤在指挥船里，海浪打湿了军装，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海图上面又是圈圈画画，跟威远堡那份计划一个样。 战士们跟着他往前冲，木船迎着军舰炮火，硬是在滩头撕开了口子。 三个月后，朝鲜战争爆发，所有人都后怕：幸亏打快了，不然海南怕是要成第二个台湾。 朝鲜战场上，38军打德川，韩先楚蹲在指挥部，电话里跟军长梁兴初喊：插进去！别管伤亡，堵住美军退路就是胜利！后来万岁军的名号传开，梁兴初拉着他喝酒，说：老韩，你那嗓子比炮弹还管用。 他嘿嘿笑，夹菜的手还在半空比划像是又在地图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弧线。 那份被孙敏吐槽的天书电文，后来收进了军史馆，红笔圈改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海南战役纪念馆里，停着艘修补过的木船，船帮上的弹孔像蜂窝。 每次有人问起韩先楚打仗的秘诀，老兵们总指着这些东西笑：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敢在别人犹豫的时候，把笔往地图上最险的地方戳下去罢了。
